张玉琅歪着脑袋打量了裴喻半晌,才不甚唏嘘叹了口气道:“裴二郎,你这话问得我甚是伤心。我去年便到了长安,在宁王府出入也快一年了,你竟然今时今日才知晓我到了长安?”
武慧儿见自己身后两人又要插科打诨想转移她注意力,回头冷冷瞪了他们一眼,怒道:“你们两个,不许说话。”
张玉琅挑了挑眉,果然不说话了。裴喻也是淡淡笑了笑。
武慧儿转回头来,继续冷眼看着云川长公主,道:“长公主殿下有话快问吧。”
云川长公主原本可以理直气壮询问王远道的事情,可是自己刚才失言,几乎得罪了武氏一门,这会儿心里有点发虚。武慧儿的三位兄长,一个低调一个任性,还有一个几乎从不在人前出现,可是听说都不是好惹的。尤其是二兄武密,虽然看似温吞,不过这十年来,长安武氏掌舵人武元道和武宜死于仙武元年长安大乱,之后长安武氏几乎都是他在撑持着。这么多年,长安武氏子弟凋零,然杨氏裴氏甚至他们王氏的族老子弟却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们。武慧儿能在长安如此嚣张,除了有陛下的宠爱,还有武氏三位郎君在背后撑腰的缘故。
武密也就算了,武信却是个分外记仇的性子。今日之言,武慧儿必然会回去告状,武信也必然会有所作为的。云川长公主想到武信,心里气焰心虚之下更弱了。看着武慧儿,竟然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是我失言。我也是气糊涂了。你们也别揪着我一两句不放,无中生有说出这许多不阴不阳的话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慧娴把自己教养之事推脱给陛下不妥当,所以才说得难听了点。”
现在服软有什么用。这么好的借口,我岂能不用。何况我也不怎么相信你是无心之举。
武慧儿冷冷瞟了云川长公主一眼,根本懒得理睬她。云川长公主见她如此,心里真是十分气恼,却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继续触怒武慧儿了。
那边看热闹的元七郎笑道:“长公主殿下说得话也没错,长安武氏难道不是没死绝吗?你们如此这般胡搅蛮缠,难道是觉得长公主殿下说得不对吗?武慧儿,难道你觉得殿下这话说错了吗?”
武慧儿撅着嘴巴恨恨瞪着这个无处不挑事的大嘴巴。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一旁的张玉琅闻言淡淡瞥了一眼,冷笑道:“哦,你元七觉得这话没错。那就没错吧。嗯,反正你元家人也没死绝,该说的不该说的,想必有人会教你怎么说。”
元七郎大怒,冷冷瞪着张玉琅:“张六,你——”
张玉琅目光淡淡:“元兄有何高见?但说无妨,我虽然未必会听,却也从不阻止旁人自由言论的,跟你们元家人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