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礼脸色还是臭臭的,显然没有被李茂说服,却也没有因此发怒。想必心里不畅快是有的,却还没到要暴怒伤人的地步。
李元礼不说话,李茂自说自话也不好,一时两人都沉默了。李茂此人,向来是不说话就觉得尴尬,扭扭捏捏攀着廊下斜伸进来的一跟柳条,甩了好几次还不见李元礼说话,便只能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道:“诶,对了,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
李元礼冷冷瞥了他一眼,他就知道李茂此来必定不是劝说他远离武慧儿这么简单。插科打诨了这么一阵,现如今应该是打算说正题了。
李元礼淡淡道:“你说!”
李茂呵呵笑了两声,露出一副八卦好奇之色,问道:“那个元七是什么人?九娘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李元礼刚刚缓和的脸色果然又是一阵阴郁憋屈,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武慧儿!”
李茂又问道:“他是你家的护卫吗?”
李元礼脸色不耐的嗯了一声,道:“是。不过不是家生子,他是十年前收进府里的。十年前岭南闽越一带大水,他家人在北逃的过程中大部分失散了,还有一个妹妹跟着他,据说后来饿死了,当时父亲和叔父在闽越,在道边捡到他的,后来他就一直跟着叔父了。叔父后来将他给了我。他有什么问题吗?”
这些事情,也不算隐秘,倒是也不怕李茂知道。李元礼知道就算他不说,以李茂见缝插针的本事,这些事情也很容易打探出来,倒是也不必藏着掖着。
长廊下是一片斜伸出去的坡地,斜坡之下便是一条排雨水的渠道,修得倒是阔气,两岸的坡地都种了垂柳,从廊下望出去便是两条葱郁的绿色丝带一般蜿蜒着向两边延伸而去。廊下的绿柳也不知长了多少年了,垂柳浓密,而且散得很开,长廊栏杆上也飘着不少。李茂往栏杆上一坐,摇了摇头道:“问题倒是看不出来,不过他脾气也太好了点,比我还好,一点都不像习武之人嘛。”
李元礼感觉李茂在耍自己:“习武之人就不能脾气好吗?我四兄也是习武之人,难道脾气很坏吗?你脑子有病吧!”
李茂其实不是想问这个,他只是想知道元七为什么对武慧儿这么好,但是话要问出口的时候,又觉得这个问题似乎问李元礼不太合适。元七未必有问题,也许人家就是好脾气,还是不要给人家找事了。护卫毕竟也是奴才,也是身不由己还是不要给他们找麻烦。自己一时好奇,会害死人家也说不定!还是不要造孽了!
李茂嘿嘿笑了笑:“好吧好吧,你四兄脾气好,唔,你说得也对,习武之人也有脾气好的,像裴絮就很好啦。还有小双儿家的韩倾城也还不错啦。可能我平日里接触的是我阿兄和九娘这类,所以才会有这种习武之人都该是暴脾气的错误印象啦。诶,对了,你们来长安,为什么会跟皇甫贞他们一起?我记得他们似乎是在岭南,你们在陇西,这差了十万八千里,你们怎么凑到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