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远道扶着武信到里面的卧室去了，李元礼一路跟着进去了。

武慧儿这边由李茂在清洗伤口。那个侍女本来想帮忙的，李茂却觉得她是范柔派来的，担心她使什么坏心眼，连酒碗都不肯让她碰。只让她在一旁看着观摩。

李茂看着武慧儿烫伤处还在渗着水，龇了龇牙，问道：“九娘，你这个烫伤的水泡是不是在跟皇甫定交手的时候蹭破的？”

武慧儿瘪着嘴巴点了点头：“就是他啦，疼死我了。为了面子，我还没敢叫出声来，差点憋死我了。”

李茂点头重重嗯了一声，义愤填膺道：“嗯，那个皇甫定就是讨厌。”

那边李长歌和元七出了院子。两人沉默走了一阵，李长歌忽然问道：“你是百越人吧。”

元七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道：“正是。”

李长歌笑了笑，道：“我也是。”

元七讶然看着李长歌。李长歌却只是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都忘了自己在百越的名字了。你还记得吗？”

元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李长歌怅然一笑，叹了口气道：“那你比我幸运。至少还知道自己是谁。”

元七却是摇了摇头：“其实，忘记了也好。”

李长歌笑着，良久点了点头：“也是，忘了也没什么不好。你当年是被陇西李泽救下的吧。”

元七仍旧只是点头，虽然其实他自己也对李长歌突然提起闽越之事抱有疑惑和怀疑，可不知为何，心里头却又控制不住地生出一股想要跟李长歌亲近的心意。元七心中不由自主生出警觉之意，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神。

然而李长歌只是怅然笑着，并未再问什么。

两人很快到了李长歌说得那片积雪草生长之地，在一片阴翳潮湿的水沟边。

李长歌蹲身去采积雪草，元七看着他，没有去帮手。他对李长歌还是带着下意识地戒备，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诫他，不要离他太近。

李长歌采了好些积雪草，起身之时，忽然看着水沟不远处的一片草地，咦了一声，轻笑道：“想不到，这里还有迷迭香。”

放下已经采得差不多的积雪草，李长歌往那片草地走了过去，俯身拔起一株野草，拿在手里看了看，才笑道：“这东西野外可少见，一般都是园子里种的。权贵人家园子里才有。”

元七看着李长歌，不知他要做什么。他手中的野草，他也认识，李家的院子里也有，家主李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