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念出一个词，脸色便苍白一分，抱着公文包的双臂都在瑟瑟发抖，他想撒腿就跑，可理智告诉他如果遇到的真是恶魔，那脚底抹油也无济于事。

『客人您不必如此，本机也不是什么恶魔，您如果不愿意出售这些的话，本机可以为您提供别的选择。』

这大夏天的苏文茂愣是从脚底窜出一股凉意席卷全身，他虽然想撒腿就跑，但形式比人强，他只好哆哆嗦嗦的问道：“什、什么选择？”

他说话的时候，页面再次变换，其上的选项也随之更换。

“喜、怒、哀、惧、爱、恶、欲；见欲（视觉）、听欲（听觉）、香欲（嗅觉）、味欲（味觉）、触欲（触觉）、意欲……”

苏文茂脸色更垮了，他哈着腰苦涩道：“我还想做个人呐！”

这时，页面又是一转，不过这次没了那些选项，反而多了一个电子年历一般的东西，还是可以滚动数字调整时间的那种。

『既然客人不愿意出售那些东西，那么只有售卖记忆这么一个选项了。』

“售卖记忆？我的记忆吗？”苏文茂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由得问道。

『没错，您可以出售过往的记忆换取硬币，不过只能获得极少的数量。』

苏文茂逐渐冷静下来，并陷入了沉思：“过去的记忆啊……就算忘了一些也影响不到我吧？”

“能说一下，关于出售记忆的具体要求吗？”他的态度愈发的谦逊了。

『没有任何要求，哪怕是平平淡淡的两点一线，本机也会收购，只不过价值不高罢了。』

“也就说，越深刻的记忆价值越高？”

『记忆的价值由本机来判断，且保留最终解释权。』

他摸着下巴沉吟了数秒，随后眼神一凝，利索的将屏幕上的时间调到了他12岁的时间段，然后按下数字下方的确认按键。

『您出售的记忆会彻底从您身上抹去，您确认要出售吗？』

那时候的记忆早就想不起来了，还要他干嘛？

没找到按键，他便直接说道：“确认出售！”

没发生什么天地异象，也没有万丈光芒，发生变化的只有屏幕右上角他的余额，从4增加到了6。

他激动的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笑的连大牙床都露了出来。

然后他毫不犹豫的再次出售了26岁的记忆，然而得到的硬币数量却让他大跌眼睛。

四年时间仅仅只有0.5枚硬币！

“这是……这差别也太大了！怎么会差那么多？”

然而贩卖机只回答了他两个字『纯粹』。

苏文茂不敢多问，想了想没再出售记忆，再次兑换了10万块之后，便准备离开这里。

他迫不及待的想试试心想事成药水的效果，看看这50万买来的东西到底有多大用处。

『客人等一下，这是您的会员卡，请收好，这也是您能再次光临本机的凭证，请务必妥善保管。』

也就在这时，自动贩卖机上原本的纸币入口忽然吐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

苏文茂接过拿在手里端详了一番，它跟银行卡一般大小，卡面上除了他的黑白肖像再无他物。

他谨慎的将其收好，然后对着贩卖机又是鞠躬又是道别的退去，活像古代退朝时的大臣们。

苏文茂背向自动贩卖机愈行愈远，压在心里的一口气慢慢的缓了过来，莫名的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总是忍不住贼眉鼠眼的左顾右盼，恨不得把鼓鼓的公文包塞进身体里。

他还没有几步，便察觉到了一件怪事，他之前一次次使用贩卖机的时候，他都会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警觉着周围有没有其他路人。

他很确定在他与贩卖机买卖的时候，整个公园除他以外空无一人。

可此时，他这一眼望去，枫林之中竟有好几道模糊的人影晃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