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傅颛即是战靳枭,不用拘束。”傅延之摆摆手,再盯着南程月低垂的脑袋看了几秒,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关掉笔记本电脑之后,还朝南程月露出一个笑容来。
“靳枭
是我养子,你也算是我儿媳妇,南程月,小月,人如其名,好,去,把夫人准备的礼物拿来。”傅延之吩咐一旁的女佣。
被夸赞了一通的南程月,小小的松了口气,觉得今天的淑女伪装很成功,也值得,傅先生也不像南想象里的严厉,反而很随和,还让女佣给她端来一大盒的见面礼。
南程月被手里的重量惊到了,不由瀑布汗,立刻将自己昨天夜里和今天上午加工赶制的礼物,也从随身包包里取出来,双手呈给傅延之。
她在唐远那就打听到了,傅夫人很喜欢古风和书画,南程月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对于画面却天赋异禀,从小就喜欢画着玩,虽然算不得多出色,却也不算太差。
她脸色有些红,本来是不太好意思拿出来献丑的,但傅延之给了她这么“重”的礼物,她不回礼有点不像话。
傅延之诧异的看着她小手握着的一卷画纸,接过来正要展开,忽然有人急匆匆进来,对傅延之道:“傅先生,顾夫人派人送贺礼来了!”
傅延之面色猛的一变,手指将南程月那卷画纸都给捏皱了,随后随手一搁,快步带着那个人就匆匆出去了。
南程月纠结的看着那卷变形的画纸,忍住想要将它拿回来的欲望,叹了口气,问向带他们进来的管家,“麻烦你,能不能带我去见我先生?”
管家点头,再度带着南程月在建筑复杂的傅家里穿来穿去,在一座小楼面前停下,恭敬的弯腰说:“这是小姐的住处,少爷就在里面,少夫人请。”
这管家,算是唯一叫她少夫人的了,南程月嘴角抽抽,想笑,却笑不出来,转头往小楼快步走进去,脚底生风了一般的匆匆。
可还没走上台阶,就撞进一个宽阔而沾染血腥味的男人胸膛,她鼻子都撞酸了,抬头,就见到面色铁青凤眸也猩红的战靳枭。
南程月从来没见到过战靳枭这种表情,还有他身上染了鲜血的衬衣,跟她身上搭配成情侣装的衬衣,已经由紫色变成了暗红。
她退开一步,定定的抬着头看他,正要张嘴说什么,他却已经越过她快步走下去,却不忘吩咐阿威:“保护好月小姐。”
南程月:“……战靳枭!”
她咬牙切齿的叫了一声,可战靳枭并没有为她停留,倒是又从小楼里出来的慕倾风,背着一个医疗箱抱着双臂朝南程月笑。
“哟哟,好像气得不轻啊,小嫂子?”慕倾风眨眼。
南程月没好气的瞪他,“我生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凭什么要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她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反正战靳枭也不在这里了,她也没必要继续留下去,而且,战靳枭不理她,她还不稀罕呢!
她这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串的生气,还说自己没生气,慕倾风好笑的
揉了揉鼻子,又靠着门叹了口气,“孽缘啊孽缘,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南程月二话不说,直接在网上定了机票,今天傍晚的飞机,也是今天的最后一班飞机,她现在就出去打车直接到机场,刚好来得及。
阿威还抱着她的见面礼跟在她身后,也清楚她在做些什么,当即就要给战靳枭发信息禀报,南程月也没有制止他,可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南程月难得画了个淡妆的唇,勾起嘲讽的冷笑,更快的往外走,直到到了大门口,见到门外站了不少的人,停了不少的车。
不止傅延之在,战靳枭在,秦湛也在,战靳枭正将一个人踩在地上狠狠的碾压,双目更是戾气深深的红,像是要滴血一般,野兽一般。
南程月看得心惊肉跳,攥紧了身侧的小拳头,一声不吭的在趁着混乱从中默默走开,忽然被人挡在了前面。
南程月愕然的看着面前的秦湛,眸中难掩失望,想着战靳枭在那边跟疯子一样揍人,而眼前这位,却还笑得如沐春风,到底昨晚失踪的是秦湛的妻子,还是战靳枭……
南程月心肌梗塞一般的憋闷,话也不想说的又要从秦湛身边走过,秦湛并没挽留,只是淡笑着说:“月儿,王子和公主的约定,我一直都记得,你呢?”
南程月:“……我不认为你记得,你一早就结婚了,不是吗?”
她回过头,冷淡的看向秦湛,要不是那什么狗屁的约定,她一直深深的记在心里,又怎么会把战靳枭当做跟她有约的湛哥哥?要是湛哥哥记得,又怎么会这么久不去找她?一点音讯也没有?甚至早已成婚?
错过就是错过,她不怨湛哥哥不守承诺,毕竟那只是她年幼无知的懵懂情怀,那时候的情也并非是爱情,而她后来相信了爱情,以为嫁给了爱情,却也并未带给她爱情。
南程月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不等秦湛说出什么又要走,这次秦湛拉住了她,失去了笑容,压低声音在她耳畔悄声说:“我说过,王子和公主,可我还不是王子……”
“我也从不是公主!”南程月打断他,挣脱他的手,定定的盯向他,“秦总,我知道你跟战靳枭有仇,但不管你们什么仇,能不能不要利用我?我不会帮战靳枭对付你,也不可能帮你对付战靳枭!”
她说完,几乎是跑着离开的,眼角酸涩得厉害,心里也憋屈得厉害,利用利用,男人满脑子都是利用,她再也不要相信什么狗屁爱情了!
南程月一路跑到公路上拦了出租车,也没拒绝跟着挤上车的阿威,只是淡淡说:“我只买了一张机票。”
阿威坐在前面,看了眼后视镜里她通红的眼角,默默的再给战靳枭发信息,临近机场下车的时候,才将手里的见面礼给南程月。
南程月皱眉,不接,淡淡说:“给战靳枭
吧,这是傅先生给他太太的,我还配不上。”
她从包里翻出浅紫色的墨镜戴上,遮住她红得不正常的眼睛,快步走进机场,阿威看了看手里还没丝毫动静的手机,急得快步跟上,可很快就被安检拦下了。
南程月很少顺利的上了飞机,来时是豪华的私人飞机,回去是拥挤的经济舱,她看着窗外被灯火燃亮的夜空,心里却凉拨凉拨的,空荡荡的。
乘务人员提醒着飞机即将起飞,可是还没说完,又改成了气候原因延迟起飞,弄得一飞机的人都在用各国语言抱怨着。
南程月烦躁的靠着椅背闭上眼,揉着吵得疼痛的太阳穴想休息一下,揉着揉着就昏昏欲睡,昨晚她为了画那幅画可是耗费了不少精力,好困……
“南程月!”
忽然,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了熟悉的低沉嗓音,迷迷糊糊的却睁不开眼,感觉自己还被熟悉的公主抱,熟悉的姿势,熟悉的气息,夹杂着血腥味,还有淡淡的茉莉味道……
她猛地一个激灵,大睁开沉重的眼皮,对上头顶男人冷峻深刻的脸,他深紫色的衬衣领口上却还残留着暗红的色彩,只在外面披了件黑色西装遮掩。
南程月之前下意识搂在他脖颈上的手指蜷缩了一下,急忙收回去,挣扎,“放开我!放我下去!抱我做什么,我有手有脚!”
她已经发现,整个飞机的客人都被清空了,只有她一个人,和抱着她的这个男人,飞机还没起飞,还停在远处,这就是延迟起飞的原因么?
她墨镜下的眼睛又红了一层,继续挣扎,“战靳枭你够了!我说我要下去!我要回国!你无权干涉我的自由!就算你是我合法丈夫,你也没权利!我不会帮你对付秦湛!你死心吧你!”
她将对秦湛说的那番话,又照搬说给了战靳枭,已经从阿威那里知道她对秦湛说了什么的战靳枭,本就铁青的脸色更黑了。
“你认为就凭你?你在秦湛心里的地位有多大?我利用你?”战靳枭语气不屑又阴冷,抱紧她下去飞机。
南程月在被凶得微愣之后,心里的嘲讽越发扩大,自嘲的笑:“是啊,我没有利用价值,那你留着我,假装喜欢我的样子,是想让秦湛用我,来对付你,是这样吧?不然,秦湛怎么会跟我说那些?呵呵。”
她又不傻,经历了这么多阴谋诡计,怎么也能猜出点七七八八来,只要她不再被盲目的爱情冲昏了头,只要不相信爱情,一切都变得清晰,肮脏,龌蹉!
她的嫌弃,和大胆直白,让战靳枭眼中也有了怒意,将她放下来,狠狠掐起她的下巴,“我在你眼里就只剩下利用两个字了?是不是?”
南程月下巴很疼,眼睛很红,却笑得更灿烂,“不然呢?你说你是喜欢我啊,深爱着我啊,最爱我啊,比爱你的依然妹妹还爱我,你
说啊,或许你说,我就又傻傻的相信了呢?
南程月的嘲讽,是嘲讽他,更多的却是自嘲,她是傻,才会相信他,一再的被利用,却又一再的相信,都怪她该死的喜欢上了他!
柯缘缘说得对,人生里,谁又没有经历过一两个渣男,一两段不堪回首的错误感情呢?这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她直白的指着他的心口,一字一句的说:“你这里面装的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我不需要你腾出一席之地给我,我要的是整座城堡,给不起,就给我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