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筱刚踏进泠湘阁一楼正厅，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曹岽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正厅里面的柳纯嫣满面愁容，眼眶微肿，时不时还悄悄看向曹岽。

这两人，难道一句话都没说上？——蓝筱悄悄打量两人。

“公主。”曹岽行礼。

“嗯，你去查岗吧。”蓝筱支开曹岽。

曹岽也不迟疑，立刻行礼退出泠湘阁。

蓝筱慢步走进正厅，眼神在柳纯嫣身上来回。柳纯嫣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蓝筱。蓝筱没在主位坐下，而在柳纯嫣边上隔着一个小茶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如按尊卑区分的话，蓝筱此时的座位要稍低于柳纯嫣，而柳纯嫣却没注意到，一门心思都在如何开口询问。

“想起第一次见你之时，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依然能淡定自若面对萧梵那个登徒子。如今，怎么这般丧呢？”蓝筱直言，并不打算出声安慰。

再多的道理，柳纯嫣都明白，只是不想去接受罢了。

柳纯嫣稍稍低头，不做声。

“你打算为了曹岽而对抗整个世俗吗？”蓝筱这问题真是又直接又让人难以接受。

柳纯嫣瞪大眼，转头看向蓝筱，眼里震惊。

“别说你们身份有别，就算身份无差，曹岽愿意做上门女婿吗？”蓝筱再次在柳纯嫣的心头扎针。

“你爹真愿意把家产都改姓曹？”蓝筱又补刀。

柳纯嫣咬紧下唇，硬是答不上来：这些问题，似乎从没考虑过。

“至于你现在的烦恼，我只能说，你是在自寻烦恼。莫兰，对曹岽无男女之情。若真有，也等不及你出现早就发生了。”蓝筱盯着柳纯嫣：这样为情所困的柳纯嫣，真的太憔悴了。

柳纯嫣听了，脸更红了，泪水说来就来。

“他们两个相识将近五年，你才半年！如果他们真有意，也轮不到你在此哭得没头没脑了。”蓝筱微微摇头。

莫兰等四人从珡筱公主出生之时就跟在了身边，曹岽是在珡筱认识木屽之后才出现的。如今算下来，也差不多五年了。

“你爱他，是为那救命之恩？还是真动心了？”蓝筱不敢妄自猜想，想从柳纯嫣嘴里听到个确定的答案。

因是柳瑕枫嫡女，也是唯一的女儿，柳瑕枫自然比较保护。常日里能和柳纯嫣说上话的都是柳家各个店铺的掌柜和一些信得过的跑堂小哥，而这些人都不敢高攀柳纯嫣。曹岽若不是公主的侍卫，柳瑕枫绝不会让自己女儿和曹岽有接触。柳纯嫣几次在自家店铺里和曹岽有说有笑的事，掌柜们早就悄声禀告给柳瑕枫。柳瑕枫只当曹岽是公主派来的人，并未多心。

鉴于此，蓝筱怀有一丝担心，担心柳纯嫣接触的男子不多，分不清是报恩心理，还是爱慕之情。虽然，柳纯嫣已经十九岁。当初若不是蓝筱明确执意和柳纯嫣谈协作之事，共商柳家生意及安排世家族亲们的临时住处，估计柳瑕枫也不肯那么早就放手让柳纯嫣学着挑起柳家大梁。

在大部分父亲眼里，女儿都是掌中宝。

“我……容我想想。”柳纯嫣的声音细小如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