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晓最终以每支两毛五的进价，包圆了所有眉笔，另外又买了一打小号的牛皮纸袋和三斤果，一共了二十三块钱。

拎着东西回了摊子上，中午得空的时候，在于老板好奇的视线下，她开始理出两盒共四十支眉笔，进行分装。

一个牛皮纸袋里放一支眉笔和六颗果。

“小颜，你租房的事情谈妥了吗？”

“我先去问了下，具体还要等清水商店那边的回复，”颜晓说着抓了把塞在于老板手里，“来，于老板，吃！”

于老板看着手里的，又看看颜晓手里的动作，不禁问道：“小颜，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我准备点福袋，到时候送客人。然后剩下的那些，就做零售。”

于老板已经习惯了颜晓嘴里经常冒出来的新鲜词汇，笑问：“福袋又是个什么东西？”

“一般的福袋的意思，就是把几样东西放进一个袋子里，以折扣价打包销售，”颜晓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这个呢，不是卖的，是作为春节礼物送给顾客的。”

“送？”于老板连连咂舌，“你还真的是大方啊。”

“这不是大方，这只是变向的吸引顾客的促销手段而已。”

一个年轻的男声忽然插入了两人的对话。

颜晓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于老板摊子边上，站着一名高瘦的青年。

于老板一看到来人，皱了皱眉：“你这孩子，怎么不声不响就来了，也不知道先打个招呼！”

说完转向颜晓，“小颜啊，这是我儿子，叫于凯，今年十九了，在化工厂工作当技术员。”

于凯一听到化工厂三个字，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似的，申请一下子紧绷起来，推了推眼镜，拔高了声音：“爸，我在哪里工作对陌生人有什么好说的！”

“哎，你这孩子！”

颜晓没有在意于凯不太友善的反应，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叫颜晓。”

于凯镜片下的眼睛稍稍往下看了看，马上移开了目光，像是没看到颜晓伸出来的手似的，“嗯。”

嗯？

颜晓仔细打量了下这个高傲的男人，只见他鼻梁上夹着一副棕色圆框眼镜，肤色偏白，在略长的黑发映衬下，看起来更加没有血色。他身材虽然高大，但是非常瘦，一身深蓝色的确良外套穿在身上，跟挂在架子上似地空荡荡，胸前挂着一个军绿色的包，看起来沉甸甸的，让人担心再重一些会把这瘦削的身体都挂折咯。

总的来说，典型的书呆子样。

于老板尴尬地对颜晓笑笑：“不好意思啊小颜，我们小凯这个人读书读得有点木了，不太擅长跟别人打交道。”

颜晓摇摇头表示没事。

于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于老板身上，语气听不出情绪：“爸，我想辞职，不想继续在化工程干了。”

“什么？！”于老板一听，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他把剃头刀往桌子上一拍，吓得正在被剃头的客人一抖。

客人：“于……于于于老板，有什么话好好说啊，好好说……我头还在你手里呢……”

于老板深呼吸，重新拿起剃头刀，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显然是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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