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离那个年代还有几十年时间，何不把握先机，喝到头一口水呢！

颜晓越想越觉得可行，忽然念头一转，目光放到于凯身上：“对了，你怎么忽然想起要做这个？”

于凯抿了抿嘴唇，“我得攒学费啊。你也知道，我爸不支持我去参加高考，咱们镇上也没有考场，得去省城，车票虽然买了，但也就只买了去程的，回来的车票都还没钱买。我得攒钱啊。”

“于师傅不是说你在化工厂当技术员吗？技术员收入还可以的吧？”

于凯叹了口气：“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在化工厂的工资，一大部门交给了家里，剩下的部分基本上全被我用来买教科书什么了。”

想起钱的问题，他不由地满眼愁绪，“万一考上了，还需要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据说成绩好的有一定补贴，但是这事也说不准啊，像我这样小镇出去的，学习基础就比人家省城的人差，也不一定争得过人家。这些钱，我爸肯定不愿意给我出。”

说完就沉默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而且说句实话，我要是真考上了去读大学，家里就少了我一份工资，已经给家里造成了负担，我也不好意思再跟家里要钱啊……”

于凯这个人，虽然经常说话不中听，人也显得有些高傲过头，但是可以看出来，心地其实不坏。

颜晓有些理解他的心情。

在“前世”的时候，看到父亲为了自己到处奔波赚钱，她也时常有这样的纠结。

一方面向往良好的教育，另一方面，在看到自己最亲的人因为自己而辛苦，感到内疚。

那一方面都没有错，只是不能两全。

于凯像是下定决心，握紧了那张写满了化学公式的红格子信纸，“要我放弃大学梦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就想了这个办法尽量给家里减少负担。我希望，你能跟我合作！”

颜晓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我愿意与你合作！”

于凯没想到她答应地这么爽快，简直不敢相信，语气也带上了平时没有的兴奋和激动：“那……那我们就从你说的口红开始做？”

“嗯，”颜晓想了想，“刚才我跟你说的材料，你有办法搞到吗？”

“这些东西还是比较简单的，我有几个朋友有这方面路子，我回头去问问，”于凯拿出颜晓给她参考的口红，摸索着，“不过这个磨具还有壳子，可能需要想想办法。”

颜晓点点头：“我们刚开始先不多做，我先收一些之前的客人收完的壳子回收过来供我们试验。之后如果要投入生产，我们就去一趟省城！如果省城没有，我们就南下到海州，那边肯定有！回头我先把需要的颜色大概写给你，方便你找着色剂。”

于凯赞同地点点头。

颜晓：“不过你得准备高考，真的有时间做这些吗？”

“我就当做化学实验，”于凯笑笑，“而且我都准备了两年了，那些东西都滚瓜烂熟了！还不如攒点钱呢。”

颜晓想了想：“那在产品出来前，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做白工，这样，每个月给你五十块钱行吗？”

于凯愣了愣。

颜晓以为他嫌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这边店也刚开业，之前的积蓄基本都投入进去了，一下子拿不出太多的报酬。当然了，咱们是合作关系，等产品出来以后，我们再签订协议商量分成的问题。”

于凯愣愣地看着她：“其实我都做好准备在产品出来之前不拿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