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中有两使者高坐,数人立于厅中,孟槁多不认识,但其中一人却是熟人。
“王将军,长公子何在?”
“你是……孟将军?何以至此?”此人为王离,乃王贲之子,如今任蒙恬副将。
“路遇劫匪,长公子何在?吾有要情秉报。”孟槁淡淡地扫了一眼两使者。
“监军大人在内舍,孟将军可稍候。”王离说道。
“此事大急,不敢耽搁。”孟槁说完,便向内舍闯去。
两位使者互相看了一眼,认出此为陛下驾前中郎孟槁,隐约有不安之感,站起身来,拦住孟槁去路。他们已经传诏于扶苏,令扶苏入内自杀,自不愿发生意外。
“中郎,我等乃奉诏行事,中郎若有急情,可告知我二人。”
孟槁更不搭话,拔剑道:“若要阻我,须纳命来!”
王离大惊,陛下使者火拼,无论结果如何,在场人等皆有莫大责任。正欲阻止孟槁,一人从内舍出来,沉声喝道:“住手!”
孟槁闻声看去,此人年约三十许,身长八尺,身着缁袍绿带,方面凤目,与始皇帝颇似,正是长公子扶苏。旁边一人,威武不凡,却是内史兼将军蒙恬,但这位威震天下、令匈奴闻风丧胆的大秦名将,神情间却甚是黯然。
“孟槁参见公子!”心下激动,哽咽难言。辗转千里,期间经历生死搏杀,终于见到了活生生的扶苏。扶苏未被害,大秦安矣!
“孟槁,你怎么搞成这样?”扶苏皱眉。
孟槁从腰间取出帛书,递给扶苏:“请公子速看此信,即知原由。”
扶苏展开帛书,却见乃是以密钥写就,字迹为离轩所书,心头一紧。读完密信,扶苏全身微微颤抖,但仍控制住情绪,将密信伸向烛台,锦帛渐渐烧尽。
“孟槁,你……你进来一下。”扶苏转身瞬间,微微一晃。
内舍,扶苏心伤父亲之死,跪地痛哭,却又竭力控制,不敢放声。
孟槁垂泪道:“公子……且勿心伤,赵高矫诏谋逆,两使者尚在外间,当思如何图之。”
扶苏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溅了孟槁一身。
孟槁大惊,以为扶苏伤心始皇之死,以至于此。扶住扶苏道:“公子勿急,臣速叫医者。”
扶苏抬手阻止,缓缓说道:“孟槁兄,不用了!”
孟槁听扶苏以兄弟相称,知扶苏心情激荡,垂泪道:“公子,孟槁得见公子无恙,未被奸贼所害,幸未辱使命。公子但有所命,孟槁必无所辞。当下之急,当杀二使者,孟槁再将消息传给丞相和轩哥儿,诛杀赵高,此危自解。请公子保重身体,勿过于悲伤。”
扶苏苦笑道:“孟槁兄,你……你……来晚了!”说罢,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孟槁大惊:“公子……”
“吾不愿违父亲之意,已遵诏服药……”扶苏道。
孟槁如遭雷击,脑中轰轰直响,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