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y知道他话里有话,内心翻腾:“你说的是你自己吗,是你对我的感情吗?可是当年,为什么你能如此决绝?如果两个人的感情,只能是共享成功与繁华,而不能分担风雨与痛苦,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是不是现如今,我历尽沧桑以精英的姿态回归,又让你心动?勾起了旧情?”
amy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沈嘉笙,可千万不要再轻易被他迷惑,你已经不是当年情窦初开的小女孩,不经世事的女大学生。如果他真的有情,就算当年要参赛无暇顾及家道中变的你,也没理由在你去美国还明确表示希望和他一起后,越洋电话抛下你和孔若冰结婚。现在你七年后归来,他是婚姻不幸福想吃回头草,又动了心思?这算什么?把你当成什么了。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能放下以前所有的痛苦回忆,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接受他吗,不可能!”
萧蔚林看amy不出声,心里慌得很,突然脱口而出:“嘉笙,我从来没有和孔若冰一起过。”特别强调了“从来”两个字。
“哦,那是不有点遗憾。你当初可是口口声声说非她不娶的。还专门打电话到美国和我说的。”amy心底为之一震。虽然从回国见到萧蔚林对她的总总表示,她几乎猜测出他是单身状况。但最多想到的是他和孔若冰分了,却没想到两人竟然都没在一起过。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当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亲自告诉她的时候,她却是很受用。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萧蔚林几乎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可还得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
“为什么?事隔多年,好像已经不重要了。我都快不记得这个名字了。”amy有点口是心非。
“可我还欠你个交代。”萧蔚林急了。
“好多年了,我都差不多想不起我们的事了。交不交代,不重要了。”amy感慨。
“我知道你可能不在乎了,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没有娶若冰,一直没有和她在一起。因为我爱的始终是你。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和谁一起。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和你重新开始,可是我希望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至少我们还是可以从重新做朋友开始,好吧。”萧蔚林急切地解释。
amy呆坐在椅子上,动也不敢动,大气也不敢出。她知道,以前的萧蔚林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可现在的萧蔚林不是商场浸染多年,应该知道分寸吗,怎么会说出这种冲动的话语?没有和孔若冰在一起,那当初为什么说要娶她,以致自己死心塌地在美国呆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年,你都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amy想说自己根本不在乎,想说萧蔚林你也太变来变去了,可当听说萧蔚林一直没有和孔若冰一起,虽然根据之前的接触已有感觉,可真正从他嘴里说出来,心里却是突然无比轻松起来,像就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脱落,自然很想知道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听到amy问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萧蔚林有一瞬的惊讶,一闪而过的犹豫,可看着amy渴盼的眼神,纠缠心中的疑虑涣然冰释,那些压在心头多年的话如拧开的水龙头水喷涌而出:“你确定你想知道?那我可以全部告诉你。我不但可以告诉你我和孔若冰的事情,还有关于我左腿的事情,还有其他事情。我知道,这是你最介怀的是不,为什么我没有和若冰结婚,可也这么多年才来找你。”萧蔚林恨不得看进她的心里,每个字都让她刻进去:“当年,我参赛回来,我们联系上的时候,你已经飞到美国去了。为了让你在美国能够死心,我只好找来若冰,编了和她结婚这个谎话。可我发现根本不能忘怀你。我去美国找过你,你不知道的是,我当时看到的都是你和jeffrey在一起。再后来,也就6年多前吧,也就美国回来没多久,我外出发生了车祸。当时身体算是保住了,也不用截肢了,但左腿用了一年多才恢复正常,可至今也还植有铁片,再没有以前那么灵活有力了。从来没有和孔若冰的事情。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不假,但当时是我犯糊涂了,只是想成全在美国的你。”
萧蔚林看着amy一眨也不眨地专注听他说,内心却是狂澜又起,他不想让amy知道他的左腿的事故是当年为了赶回来见她造成的,不想告诉她当年她妈妈来到他的病床前,当知道他被检出不治之症,有意无意暗示了他放弃她。他不想让她背负心理负担,只好选择性地告诉她事实。哪里有和孔若冰结婚的事情,而是他求着孔若冰帮他的忙找了这么个借口,只是为了让那时已被她妈妈送出国的amy死心,编排的一个借口罢了。
“嘉笙,还有一件事也得告诉你。其实没去找你,除了左腿治疗这个事情,还有我的眼睛可能失明问题。当时以为是车祸导致的视力变差,后来才发现是遗传性不可逆转的不治之症,随着年纪增大,我的视力将越来越差,还不排除有随时失明的可能。我怎么能让你和一个随时失明的人一起!”萧蔚林苦笑道。
这些话从amy回国,从他见到她那一瞬起,就堵在他心里,反复煎熬着他。想起褚东良昨天一席话,萧蔚林终于不管那么多了,大胆地说了出来,可终究还是不敢说出全部的真相,最核心的真相,那就是他当年从没有放弃过她,当他知道她爸爸出事,他什么决赛都不要就赶回来了。可天不遂人愿,一场车祸把他所有的计划打翻了。就算苏梅芳没和他说,这样的他怎么可能还配得上她。岁月蹉跎,没想到这么一晃就是七年啊。七年来堵在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可以部分告诉她。饶是这样,也有如千斤重担终于卸了下来,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