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天南的状况更加糟糕，只见他又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甚至连站立都是不稳，“教主大人，你以为我辛辛苦苦跑到海上寻你是为了什么，难道为的就是听你苦口婆心劝我放下？即便我能放下，圣教二十万英魂他们可能答应？！

便是最后一刻，也没有人投降，没有人苟且偷生，哪怕是拼命，都要誓死守卫圣教的尊严和荣光！可少主你，变了，再也不是我心目中敬仰的少主，再也不是那个义薄云天的少主！”

杨云此刻也是呆住了，他万没想到，就因为自己几句或许是不负责任的言语，竟然导致了独孤天南变成这个样子。

两万年前，自己只知道有旷世一战，可是战斗的缘由，战斗的结局自己并不清楚，而现在，自己可是以教主身份和自己的属下说话，这样会不会不合适？

先前只是因为被独孤天南提及神女，只怕姑姑这边起得误会，是以心情烦躁了一些，可让独孤天南激动成这个样子，自己根本没有想到。

“教主，你堕落了！”

独孤天南的眼神已经无光，他的世界，这一刻已经全部变成了灰色。

杨云想说什么，但如鲠在喉。

独孤天南喃喃道：“圣教不止损伤二十万英魂，右使拼死断后，被敌人围攻打得魂飞魄散，七大护法为了援助魔尊大人，有六人落入焚仙大阵，永世不得超生，钦天令三十六尊者，二十九人被敌人的天罗地网阵生生绞杀成飞灰。即便是再有补充，可他们依然信赖着教主，依然相信圣教有一天可以光明再放，可是……可是……

两万年后，我看到了什么，看到了转生后教主的不思进取，看到了教主满脸的无所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教主已不是可以和大家称兄道弟一同饮酒的好兄弟，已经不是可以一起同生共死的好男儿，所以，我又在期待着什么，希冀着什么？”

“圣左使，你冷静一点，教主还没有完全能恢复记忆，你不要这个样子，”原本站在旁边的圣女芽芽此刻都看不下去了，她是想安慰独孤天南，可是却被他直接挥手甩了开。

独孤天南向杨云走了几步道：“教主，我最后问你一句，是不是，圣教所有人的性命，现在在你心中都是一文不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杨云此刻心情更加紊乱，要怎么回答，该怎么回答？

告诉他自己不是魔教教主，可是……再是得到无邪之枪（弑神之枪）时，自己的身份已经变成了疑问句。就算告诉他不是，对这个已经万念俱灰的男人来说，自己不过是在逃避而已。

“教主，这就是你对属下的回答吗？”独孤天南的眼眶已经有血丝渗出，他整个人看起来恐怖之极，触目惊心。

“我的记忆……没有恢复完全，就算你告诉我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再给我一段时间，等我想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独孤天南再次仰天大笑，“教主，你这是敷衍我，还是在安慰我？！你，堕落了，堕落到这个看似稳定的世界中去了，对你而言，只要魔尊还在你的身边，你便可以放下所有一切。属下看到了，属下看到你看向魔尊时的温柔眼神，可是属下却看不到，你对死去那些兄弟的怜悯，哪怕，是一点点一丝丝也好。可是，没有，完全没有！你不配，你已经不配再做我们的教主！”

轰——

那一刻，独孤天南周身的气场轰然爆发，继而，他整个人已是化作一道虚影直奔杨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