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章 贺王昊鹤  凤倾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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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孤月高悬于空中,隐约能照亮白茫茫的雪光。

当白沐莞匆忙赶回妙音殿时子时已过,今夜宫宴已然结束,众人皆依礼告退。雪夜路滑,满堂皇亲贵胄由数十位掌灯宫女分别引路出宫。帝后早已乘坐轿辇回寝宫,前来赴宴的王公女眷也陆续离去大半。

见状,白沐莞直奔之前他们在廊下叙话的那条走廊,只见宇文晔果然在走廊上徘徊等她。

“晔哥,我回来了。”少女清脆的声音一下子撞乱他心弦。

宇文晔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顾不得礼节一把拉住她,边走边急道:“咱们快出宫吧,再晚宫门下锁该费事儿了。”

白沐莞心知宫内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故而压下满腹心事,顺从地跟随他先行出宫再讲。东宫储君专用的朱顶紫色华盖马车停靠在宫门口,宇文晔的近身内侍小祥子领着一众侍从在此等候。

放眼扫去见门口只停了一辆马车,宇文晔便知晓叶诗莹已经先行离去。如此甚好,他和白沐莞同乘一辆马车也方便叙话。

储君出行声势浩大,尽管从内宫到东宫距离颇近,随行带刀锦衣卫还是不下三十人。更不提十数位手执宫灯的引路侍女,跟在马车后摆仪仗的内侍。白沐莞漠然瞥了眼如此霸气外露的声势,不禁稍带几分苦涩的抿嘴,皇室子弟贵不可言,一出生就享尽令天下人艳羡的富贵荣华,其中凶险杀机几人看透?身在勾心斗角的宫闱中,每日都要担忧防备各种阴谋诡计,失去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幸福……

宇文晔见她在原地发怔,不禁先一步上车:“莞莞,快上马车。”

白沐莞这才回过神,轻轻一跃,纵身进了车厢内,映入眼帘就是他这张俊美非凡的面容,极具魅惑力。

马车陈设十分华丽,车内美人榻上铺着紫貂皮,红木小桌几雕刻蟒状花纹,一应茶具皆是翡翠宫制品。厚重的紫色锦缎车帘放下,将外面寒风冷气尽数抵挡,车内暖融融一片。

两人相视沉默片刻,宇文晔先张了嘴:“今日宴会领舞的歌姬名叫郑媛,她确实不简单,我已经向父皇将她讨回东宫当艺姬,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方便洞察她接下来的动作……”

他不疾不徐地陈述着,右手拿起翡翠壶斟茶,茶水倾泻的瞬间热气腾腾。左手自然垂放在红木桌上,根骨分明的指节有节奏地叩击桌面。

末了等他说罢,白沐莞终于抬起头,娇美明艳的脸孔毫无往常的笑意,只淡淡问一句:“你知道贺王么?”

宇文晔眸光一动,似是疑惑又似乎吃惊,许久才回答:“知道。”

贺王此人,他未曾谋面过。但是这个名字,他儿时却听过数遍。

今夜她偷听到三十年前的宫闱旧事,千言万语一时全涌上白沐莞心头,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问起。翕动唇瓣半天才说了句:“他是被冤死的。始作俑者应该是太后和衡国公。”

“你说什么?”压低富有磁性的嗓音,宇文晔脸上闪过震惊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平静,眸底只空余愤恨和惋惜。

白沐莞轻声说:“今夜我跟踪太后,见到北苑阁里先帝的容妃。她已然被折腾得神鬼不如,苟延残喘却拼命想撑着活下去。她说太后嫁祸贺王通敌叛国,毁掉她的容貌。”

“贺王叔通敌叛乱,三十年来父皇一直不肯相信。”宇文晔微微眯起眼眸,徐徐诉说,“御书房里有两把剑被父皇束之高阁,一把剑柄上刻着‘鹤’字,另一把刻着‘天’字。听闻如果那两把剑合二为一天下无敌,先帝将其分别赐给父皇和贺王叔,剑柄各刻下他们的名讳。父皇比贺王叔年幼六岁,他精湛的骑射出自贺王叔所授。我小时候听父皇偶尔谈起,他说贺王的剑法天下无双,但他心怀慈悲仁民爱物,从来不会伤及无辜,苦练一身功夫只为自保而已。”

白沐莞手里捧着温热的翡翠茶盏,她听得入神。

不经意间宇文晔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继续往下讲:“我出生时贺王已被绞杀而亡,我遗憾今生无缘亲眼所见他的仁德宽厚。传闻他常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对民间疾苦感同身受。父皇说贺王提倡仁政,假如他为皇帝一定是难能可贵的仁义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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