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云掩嘴低笑起来:“小姐放心,祝公子那般谨慎小心的人怎会大张旗鼓给您添麻烦,这是夹在白大将军从漠北送来的家书中一道送进来的,没有外人晓得,奴婢连碧珑也瞒着的。”
“如此甚好,这事只能你我二人知道。”听完白沐莞倏忽间松了口气,这才拆开信封取出细读。
“小姐,祝公子写了些什么?”香云好奇地眨着清亮的眼睛,粉白的面孔细嫩灵俏,正值妙龄的小姑娘美丽得犹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
白沐莞看毕将信纸重新放回信封,抬眼看了看情同姐妹的香云,忍不住浅浅勾唇。自从两年前在漠北偶然相识,她清楚香云心里倾慕祝彦清。将来若是有时机,若是祝彦清也愿意,她自会想办法成全香云。
“祝大哥对我甚是牵挂,很是不放心我独自一人在京城。很快便是陛下选秀,今年开恩允许皇商女子参选,他说要亲自送他妹妹进京待选。”
想起祝彦清那张清俊温润的面孔,白沐莞莫名觉得心里暖融融。每次见到他,她都会产生信任,甚至是不可言说的依赖感。尽管她知道自己不能过分依赖他,他只能算是她的友人,不是她的家人更不是她的爱人。
“小姐救过祝公子一命,祝公子便待小姐当真极好。”香云似乎想起什么,忽然变得欢喜起来,“祝公子护送祝小姐进京,那么也就是说我们能与他重逢了?”
白沐莞托着腮认真和香云对视,然后故意咂嘴道:“或许能相见一面,不过你这丫头怎地如此兴奋,莫非多日不见你甚是思念祝公子?”
“小姐!”被戳中了心思,香云一下子羞赧得无地自容。在她眼睛里祝彦清是最完美俊朗的神,胜过世间所有男子。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她只是一个丫鬟,配不上天玺朝第一富商祝家的公子,故而从来不敢肖想。
白沐莞也不再逗她,转而说:“我饿了,你去催催晚膳。”
支走香云,不仅因为她饿了,而是她更想一个人待会儿。
两年前初见祝彦清的那天,逐渐浮现在眼前,记忆一点点清晰起来。
秋日里带着亲兵外出骑马打猎的白沐莞恰巧撞见被山匪突袭的商队,山匪熟悉地形又人多势众,眼见商队的侍卫落了下风渐渐不敌,危难时刻白沐莞领着亲兵一举救下这路商队。不仅保住了他们的货,更是击退山匪护住了他们的安全。之后她才得知,她顺手救下的不是普通商队,而是来自江南远近闻名的天玺朝第一皇商,富甲天下的祝家公子。那是祝彦清初次率人来漠北,不是为了到边关做生意,而是无偿为终年驻守漠北的将士送来御寒衣物和吃食。
她疑惑不解地问过他,自古商人无往不利,他为何要千里迢迢赶来做这亏本的生意险些丢掉性命?他只笑得风轻云淡,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他钦佩漠北大将军用兵如神英勇善战,同为天玺朝子民也体恤边关将士辛劳,希望尽些绵薄之力。
后来,她的父亲白展毅也对祝彦清另眼相看礼遇有加,此后的两年里祝彦清每隔几月都会亲自远赴一趟漠北,他们之间的情谊也慢慢变得亲厚。再往后白沐莞改口唤他“祝大哥”,而不是从前的“祝公子”,祝彦清也顺势改口称呼她父亲母亲为伯父伯母,而非大将军和夫人。
祝彦清向来对她是有求必应,亦兄亦友。只不过她天生强势骄傲,心里终究有一层膈应。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亲人,他有自己的妹妹,白沐莞也深知他对妹妹祝霖玉万般疼爱。回想信中他字里行间的关怀备至,白沐莞心头刹那间闪过倘若她能是祝彦清的胞妹该有多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