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道:“请讲。”
撷芳道:“当年,诀冰与如眉开始有感情的时候,您不会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不可能有好结果却没有阻拦呢?
老妇人又数着佛珠:“人只能活这一生,有无来世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生活的自在。我不阻拦是因为我知道没有开始过会有多么痛苦,普普通通的生活是很好,可是未来的岁月那么漫长,你怎么舍得让她重复我的一生。”
撷芳沉思片刻:“自在只是片刻而已,一切都会过去,所以你才想……”
老妇人笑着点点头,眉目间喜忧参半:“对,只是……我没想到,这会断送她的一生。”
风吹过树的声音响起,一片寂静之后,老妇人看着她缓缓说出:“姑娘,我想……还是你说对了。”
说完老妇人慢慢走回庵堂,红漆雕花的门戛然而止,那牌位擦拭如新,老妇人看了看,又坐下来敲,那木鱼声多了一丝淡然,整个府里只有这个声音传至空中。
出府时听见一声鸟鸣,没有吐芽的柳条随风摆着,雨水一阵一阵的落在人身上,透心凉的感觉。
“阿瑜,她说的是什么呀!”撷芳不解她最后一句话。
郑燮瑜拉着她上了马车:“你会明白的。咱们先回去吧,你也该休息休息了。”
柳府被甩在身后,门前的灯幽黄幽黄,随风晃着。
分开前,郑燮瑜坐在马车上:“公主,希望你可以一直幸福。”
撷芳放下帘子:“我?只要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万事随心。”
郑燮瑜两眼左右扫视一下,低头沉思良久
。
马车里的人都没有说话,马蹄声穿过嘈杂的街道,雨天路滑人稀,小摊子却一直立着,一家老小生计所在,迷茫的水气里是他们相依相偎的一生。
撷芳突然问:“阿瑜,你是怎么认识诀冰的?”
郑燮瑜道:“那年我坐在湖边,垂头丧气,他牵着珺珺就在那边跑,那么的有活力,笑得那么甜,我才觉得,无论遇到什么,活着才真好。”
撷芳道:“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的时候。”
郑燮瑜用手摸摸鼻子,也笑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公主。”
撷芳道:“我会再帮你一把,因为我还想知道整个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