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老凌的婚事
“哎哟哇!呀呀呀,俺大孙子可来了!嘻嘻。“凌四海早已满头银发略有些驼背的奶奶两手臂朝外扎煞着,蹬着那对儿封建的小裹脚儿,此刻像撵着小鸡似的颠出锅屋,拍了拍手双手扶在膝盖上笑弯了腰。
“啊!奶奶好!呵呵,咋了,今晚包古扎子吃呀!”凌四海放开抱着的爷爷,接着又给刚凑前上来的的奶奶来了一个熊抱,特意大声几乎要喊破嗓子对奶奶喊道,“俺早就闻到馅儿味了!香臭香臭的呢!——馋煞俺了!”
“......哟哟哟,嘻嘻嘻,俺就知道你好这口!今儿呀!俺专给你包臭肉馅古扎子吃!”奶奶娇小的身子骨给凌四海抱得更紧,她亦笑嘻嘻地抱住了凌四海,且不住地抬手拍打着凌四海的虎背,反而也提高了嗓门儿大声说道,“好了好了!大孙子哎,俺这把老骨头呀!可禁不住你那身大力魁的虎劲儿熊抱!呵呵,赶紧得进屋吧咱!”
凌四海左拥右抱揽着爷爷奶奶一同进了堂屋。进屋后,他把给爷爷家捎带的东西放在栗色的水曲柳放桌上,又拿出给小叔家带的东西想即刻给小叔送过去,
“哎?我说,爷爷呀,小叔呢?今儿咋没见着他呢,大诗人,今儿咋缺席了呢?以前可总是一眼先见到他呢!”
“哦,他呀,你小叔一家子都去赶集了,去镇上。”爷爷说着笑着眯缝个眼儿频频点着头儿,看着堆了一大桌子带来的吃的用的东西,从腰间拔出烟袋锅子和烟袋儿,开始装烟抽。
“......嗯,八成快回来了吧,这家子,等会再送吧,海子。”奶奶眼盯着我手里拿着的给小叔带的东西,望院子里看了一眼后对我说道。
晚上小叔一家五口都过来了,我们一块吃的晚饭。小婶子还特意在自个家炒了俩菜肴,端过来跟奶奶炒的几个菜肴凑份子。爷爷、小叔和我爷仨免不了喝上一气儿,由于爷爷控制酒量(爷爷不爱看小叔喝多酒后像演说家似的“胡说八道”),只喝了二瓶(共二斤)当地产的老白干,喝得正好,挺舒服。
值得一提的是,我最爱吃的臭肉馅儿古扎子(水饺)。这种水饺在包括老家村子在内的r市西部山区那片儿乡下村落间,家家都吃得到,喜欢吃,平时一般还吃不到呢,除非逢年过节,或迎来送往,请客接待,置办红白喜事啥的,才可享用得到。
这种水饺的肉馅儿是用腌制已久的五花肉做成的。五花肉腌制久了自然会变臭,但并非变质,时间越久,臭味越浓烈,臭不可闻,而要的就是这种几近恶臭的味道,那样用之做成的肉馅包成的水饺,吃起来才会愈发生出一种浓郁的臭香。
不过这种臭香,一般人咋吃不来,别说张口吃了,就是那恶臭般的味道就可先把人给熏跑喽,躲得远远的,甚然唯恐避之不及。所以你必须放胆品尝才能享得真味,领教其怪异诱人的美味。还有,这种臭香开始吃时,最“受伤”的往往是鼻子,即你的嗅觉神经,臭气毫不客气地直戳你的鼻腔,臭气冲鼻,跟氨水似的熏得你憋气“窒息”,这是最难受,最难过的一道坎儿,只要“勇敢”迈过去,你基本就赢了,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至于接下的咀嚼吞噬,相对来讲困难要小点儿;我就曾看见,有的人甚至用捏着鼻子的办法,忍耐着,迅速咀嚼着,艰难地过关,始品得“真谛”(真味)。其实,习惯就好,多吃两回,你就会愈来愈下意识地放慢咀嚼节奏,细嚼慢咽,静心体味臭肉水饺别具味道的魅力。其实,用地瓜面包制的这种臭肉馅大包子,吃起来最过瘾,多了份甜香,更有味道。
我一口气逮(吃)了两大碗臭肉水饺,撑得我在院外多转了几圈儿。谁料,晚上睡觉时居然还意外做了一个颇值得庆幸的——甜甜美美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