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再美艳,不得圣心也是枉然。
容悦瞧着皇上浅蹙若峰的眉头,以及一个个撂下的牌子,便知皇上心中忌讳着昨日之事。
那样丢脸的事儿,如何令他还敢多择了秀女入宫,伤着自己脸面?
瞧了三波秀女后,容悦见皇上揉了揉眼,便命李检延后秀女觐见,自己独独上前,替皇上斟了一盏茶:“皇上挑的眼花,且歇一歇罢。”
皇上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叹一句庸脂俗粉,便吩咐容悦挑着有家室的留下,其余一并打发出宫去。
这话说完人便要走,容悦则嗔道:“皇上惯会躲懒,这样的事儿哪里是臣妾可以做主?若传入两宫太后耳中,可又要说臣妾的不是了。”
再三撒娇挽留,这才令皇上打消了离去的意思,硬着头皮强留下来。
可谁又能料到,后入御花园觐见的秀女,却是有着与之前那一众秀女截然不同的命运。
彼时正值午时,日头高照,皇上似有些闷热躁动,不时将自己的衣袖向上挽着,人额头上也浮了一层薄汗。
瞧着一众秀女披红黛绿,簪金佩银,双眸渐渐迷离,神识渐渐恍惚。
可更令他惊异的是,自己居然在此时有了反应。
因此龙颜大悦,心情大好,只瞧着一众秀女而过,每六人便总有那么一两个可博取自己的另眼。
于是渐渐的,留牌子之人愈发多了起来,连着梁九功与李检,从旁也是瞧得是目瞪口呆。
二人本欲劝说两句,可奈何容悦厉色训斥道:“皇上心意,也是奴才们可以说嘴的吗?”
便是这般,选秀毕,留牌子的秀女足足有十六位之多。
面对着这些喜开了花的小主,梁九功却犯了难。
如今后宫有位份的嫔妃,左不过才十五位,皇上今日此举,便是将这人数足足扩充了一倍有余。
待安排新入宫的秀女齐齐入住了绛雪轩后,这事儿此时才在合宫里传开了。
皇上从来不是一个贪图沉迷女色之人,如今这般行事,实在异于寻常。
奈何正当众嫔妃欲劝说皇上之际,却被容悦召入了承乾宫,只说皇上一时兴起,后宫和睦最为紧要,劝说众人莫要错了主意,引龙颜不悦。
这样的话从容悦口中说出,众人自然以为是她传了皇上的旨意,哪里还敢再去御前说嘴?
待人潮散去,茹歌独留宫中,满面殷切向容悦道:“娘娘果然雷厉风行。”
容悦轻巧一笑,泠然道:“还得是你这法子好。”
茹歌亦赔笑道:“为男子的,有哪个不看重自己的‘风范’?皇上是天下之主,他心中对此事更是忌惮。如今娘娘以‘软根散’入膳,先令皇上失了兴趣,而后又于选秀之际,在茶水中添了香药刺激,如此一来二去,皇上自然以为,遍选新人乃是良人。如今新人多了,皇上又停用了‘软根散’,可不是要夜夜笙歌,哪里又能想得起婉嫔?即便来日她被放出长春宫,这样的局面,也断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