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细雨如帘。

“陈局，昨夜西城锦华公寓那件凶杀案死者的身份初步调查清楚了。但是...受害者的死因却有点离奇。”

“死因离奇？法医的验尸报告还没出来？”

“根据法医鉴定，受害者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痕...受外力压迫至颈椎第四五节粉碎，脖颈皮肤上留有明显的指印痕。”

“被人掐死的？”

“法医也觉得不可思议，要达到捏碎人颈椎粉碎的力度，非人力可为...而且，最诡异的是法医认定受害者的真实死亡时间和案发现场的监控世间对不上。”

“什么意思？”

“法医一致认定，案发前二十四小时，受害者就应该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

陈四海瞳孔一缩，觉得自己听到了一个很荒谬的说法。

“而且法医判定，受害者真正死因是非外力所致的神秘脑死亡，而不是那处致颈椎粉碎的外伤。”

陈四海接过那份尸检报告仔细看了看，眉头拧川。

“最合理的推测就是受害者一天前就死了，然后有人将尸体搬运到了第二案发现场，还多此一举地捏断了受害者的脖颈。”

陈四海听着，不觉眼角猛抽。

迟疑了半晌，他这才又问道：“嫌疑人情况呢？”

“是个在校大学生，叫季寻...案发的时候，他就昏迷在尸体旁边。”

“走，去看看。”

......

审讯室逼仄暗光，墙上八个猩红大字格外醒目。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屋子正中，铁椅灰漆斑驳。对待重刑犯的镣铐沉重而坚固，禁锢着一个眉目清秀神却情颓靡的年轻人。

“说说，你怎么和受害人认识的。具体时间、地点...”

“还有，你为什么杀她。”

审讯的两名警察的不厌其烦的重复审问，仔细的做着笔录。

西城片区治安一向很好，却不想出现了这么一桩兴致恶劣的凶杀案。

“你们都问了我一晚上了，我都说了不认识，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那人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我根本就不知怎么回事！”

“人证物证俱在，嫌疑人，现在请认清你的态度。”

审讯警察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语气中带着怒意。

“你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可监控显示你和她一起乘电梯回了公寓，现在她死在了你屋里，难道你没有什么想对我们警方交代的？”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白炽灯对着眼睛照了一晚，视线里的所有东西都出现了白光重影。季寻抱着脑袋狠狠揉了揉，长时间的持续审问让他觉得异常疲惫。

他努力回想了一次又一次，但始终只记得自己昨夜回家后倒头就睡，没有半点异常。

直至大半夜，一群警察破门而入。

还没弄清楚半点状况，自己就被几双铁钳般的大手摁在床上铐上了手铐，带回警察局审讯到现在。

至于警方说的那个“受害者”，季寻在被拷走的时候回头瞥过一眼，那画面便再脑中再挥之不去。

就在他酣睡的床边，半依半躺着一个身材婀娜的红裙妙龄女子。

可惜，她死状很惨，脖颈断裂，面目狰狞。

头颅恐怖地耷拉在肩侧，四肢诡异的扭曲，像是被人掰折脑袋的侵血木偶。

警方接到邻居报案，深夜季寻的房间传来异响。

出勤巡警敲门无人应答，物管开门后，便看到了“凶案现场”。

......

“陈局。”

两名审讯警察看到进入审讯室的中年人，起身让座。

陈四海坐在了主位上，仔细听着季寻打量了一番，眸子里闪烁着谨慎，像是看到了三头六臂的哪吒。

顿了一瞬，陈四海转脸温和，像是询问朋友的语气，无不透着一股老辣。

“小伙子，有什么隐情你可以给我说，现在不用顾忌什么，我保证你会得到公正的对待。”

季寻知道来了个当官的，眼里这才看到了希望，急声道：“我该说的都说了，可我真不知道屋里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啊！”

陈四海看过那离奇的尸检报告，直觉告诉他，他一定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

他循循善诱道：“仔细想想，昨夜你回家的过程中，是不是忽略了什么细节？比如说遇到什么人，听到什么声音，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

以前也有类似的案例，吸毒或者醉酒致幻导致记忆缺失。

“我都说了，我昨晚就是一个人回公寓的，根本不认识那个女人，更没有和她一起坐电梯回家。你们怎么就不信我？”

季寻歇斯底里的表情，陈四海看得眉头一皱。

他心中已经断定，这小子没有说谎。尿检结果也出来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并未有吸毒。

“那你看看这个监控视频吧...或许会想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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