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很想问的,为什么母后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说他不是她的孩子,可是,话在喉咙间哽了几下,看到皇后那样言笑晏晏的眸子,却还是问不出口。
不知为何,他总有种感觉,母后,已经不是以前的可以让他撒娇卖乖的母后了。
她也不喜欢这里怪异的气氛,请了安,趁着他和宣帝谈论国事的时候,就悄悄溜去东宫,看太子妃了。
太子妃自打那日哭过之后,倒是好了起来,虽然面上难见笑容,却开始关心起自己的身子,太医开的安胎药,都按时按点的喝下去,就算胃口不好,也让杏儿不时的上了点心,强迫自己多吃一点,对于她这样的态度,杏儿当然是很高兴的,她也放心了一点。
只不过,她知道,太子妃心里的痛却是永远好不了了,因为,那个可以为她止痛的人已经不在了,好在,还有一个孩子,可以宽慰她。
宣帝病后,朝堂上的事情几乎都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既要跟着内阁学着处理政事,又要学着和一群老狐狸一样的朝臣打交道,还要担忧着宣帝几乎没有起色的身子,就一日日瘦了下去,曾经柔软的眉眼渐渐有了锋利的轮廓,曾经跳脱张扬的性子也渐渐沉稳了起来,她似乎能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太子的影子。
以前,她不喜欢他的不成熟,不喜欢他的孩子气,如今,当他变成了她所喜欢的样子,她却又开始心痛起来,只能尽自己的努力,帮他简化那些措辞冗长的奏折,盯着他多喝一碗汤。
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和她顶嘴了,看到不喜欢的汤,对着她的殷殷劝饮,还是会皱着眉头一口喝了,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多关心他一点,两人之间,脉脉温情弥漫,在悲痛中,更加靠近起来。
如果日子这样走下去,也许伤痛会被渐渐抚平,可是,在他渐渐变得坚强,渐渐熟悉朝政,努力成为宣帝的左膀右臂的时候,宣帝竟然驾崩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噩耗,让他如雷劈一般,愣住了。
和他一样愣住了的,还有皇后。
“怎么会这样呢?”皇后手中的汤碗罗在地上,立刻把明黄色的地毯侵染出一片深色的印记,她不可置信地倒退了一步,看着宣帝已经青白的脸,捂着脸,哭的伤心欲绝,几乎就要昏死过去,还是末春扶着她到了侧殿,又是掐人中,又是喂水的,折腾了好一会儿,才醒转过来。
而更不能接受的是他。
失去了太子哥哥,又失去了疼爱他的父皇,说是天崩地裂也不为过。
“刘公公,父皇怎么会驾崩呢,太医,太医,让太医快进来诊治。”他抓着刘坤正的手,不可置信地嘶喊。
刘坤正也是一脸悲伤,宣帝走得太过匆忙,不过是每日惯例的午睡,就再也没有醒过来,这让他们都措手不及,又悲痛万分。
“王爷,您节哀。”刘坤正看着他,难过地道。
“不,不,不,我不相信,太医明明说了,父皇病的虽然严重,可是,也不是不能治了,也就是好的慢一点而已。”他摇摇头,不愿意接受这样惨淡的事实,还是她和四喜拉着他,才阻止了他扑到太医身上。
给宣帝诊治的太医跪在角落,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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