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心知道她的性格,也不太喜欢她这泼辣的性子,见她如此,也只得尴尬的赔笑一番,客气几句之后,便推说身体不舒服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余流离便命人套好了马车,将准备好的东西搬上了马车,早早的为他们二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早饭。
顾倾心和红月吃过早饭之后,辞别了众人,便上车往苍梧城出发了。
余流离站在余家镇外那一段残破的城墙上,凝望着他们一路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跳下去,往家走去。
红月护送着顾倾心回到苍梧小城的时候,已经将近中午了,城外的士兵守卫不严,他们很快就进了城内,大街小巷依旧是热闹非凡
,人们的生活似乎还是那般波澜不惊。仿佛已经忘记了半年前的那一场令他们恐慌的诅咒事件。
看来人们遗忘一件事情的速度还是很快的,现在他们已经不记得当初他们是怎样歇斯底里的要去,消灭甚至铲除两个人,只因为那些谣言说,这两个人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巨大的改变。
他们很容易受到蛊惑,宁可去相信一个谎言,去相信一个,他们并不认识的人,甚至是从未谋过面的人,于是在那个,大国师所谓的诅咒里血葬祭祀就成了他们唯一的解药,于是他们在大国师的蛊惑下,催眠中,开始疯狂的围捕这两个人,他们甚至觉得,身为雪影圣姑,和麒麟雪将的相爱是一种耻辱,逃跑更是大逆不道,违背天意的。于是他们开始,疯狂的追捕他们,虽然他们,与他们两人并不认识,但在,自身的生命受到诅咒时,依然觉得他们的逃跑,是一种罪恶,是对族人的大逆不道。
那一天,顾倾心的父亲带着族中的年轻人们,去追捕他们二人的时候,几乎是全城人热烈高呼,他们为顾庭秩的大义灭亲而感动,他们站在路边看着他,带领的那些年轻人冲出城外,热烈的为他欢呼,男女老少仿佛过年一般兴高采烈。
现在只怕他们已经忘记了当初的盛况和当初那种激动的心情吧!
红月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这座它从小生长的城市,此刻看来却是如此的陌生,当年熟悉的人们,熟悉的身影们,都不知去了何处,这大约就是物是人非吧。
可是他们才离开了半年呀。
顾倾心坐在马车里,心情十分复杂,有些兴奋但更多的还是惧怕,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吧。听着窗外熟悉的叫卖声,她想起小时候拉着母亲的手,一起去集市上买东西的情景,现在外面应该很热闹吧,她靠在车子上,不敢挑开车帘子,生怕当初那些暴怒的人们认出她,然后将她从车内拉出内羞辱一番。
红月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心里有些不放心,他知道顾倾心此刻在想些什么,便跃下马背,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身旁的一个小厮,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车,然后掀开车帘走了进去,看见顾倾心靠着边缘将头埋在了双膝之间,就连他进来,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红月有些心疼的走到她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将她拥在了怀里,“心儿,咱们马上就要到家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会立刻带你走的。”
顾倾心抬起头露出一个勉强地笑容,她将头靠在他身上,“红月哥哥,你说我爹会原谅我吗?是不是我在他的心里也早已经死了?你说他会不会接受这孩子?”
红月叹了口气,“他毕竟是你
爹,事情已经过去半年了,这城中的人们大约都已经忘记了,你爹应该也忘记了吧,不然早就派人去余家镇接你了。”
“可是毕竟才过去半年,我爹若是还没有消气的话,他若是不认我了,那怎么办?还有大国师,他会这么轻易的就饶恕了咱们吗?”顾倾心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那时候她是父母手中的宝,父亲常常将她带在身边,有时将她放在肩头,有时候背着她四处玩耍,其乐融融,那时候没有任何烦恼,可是现在,尽管她的心里与父亲有些隔阂,可她真的害怕父亲会绝情到与她断绝父女关系。
红月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你还有红月哥哥,我会一直保护着你的。”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顾家大门前,赶车的车夫叫停了马儿,红月率先从车厢内下来,走到大门前敲了敲门,不多时一个小厮便打开了门,探着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人,认出了红月,“公子……您,您回来了?”
“嗯,你去通报老爷一声,就说我带着小姐回来了。”红月朗声嘱咐道。
小厮应了一声立刻奔回去报信去了。
不多时,顾庭秩便拄着一条拐棍匆匆忙忙的赶了出来,一看见门外站着的女儿立刻激动地大步迈了出去,“心儿——”他老泪纵横地叫了一声。
顾倾心看见自己的父亲更是激动不已,她大半年没有见到父亲了,此刻见到他感觉他苍老了许多,原本一头乌发,现在已经添了很多白发,不由一阵心疼,几步上前拥住了父亲,“爹,我对不起您。”
“心儿,你回来了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去说。”顾庭秩说罢拉着女儿就往院里走去,回过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红月,对他微微地点了点头,“阿月,谢谢你一直不离不弃的照顾心儿。”
“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红月想依旧喊他一声义父,可又抹不开面子,叫不出口。
顾庭秩叹道,“你们不在的这半年,我一个人想了很多,时常会梦见你娘,她总是怪我没有把你们照顾好,哎,现在你们俩终于又回家了,以后就不要再离开了,这里永远都是你们的家。”
红月跟着他们身后一言不发,平心而论他不是不愿意回到这里,只是不希望这老爷子再受到赓禹的蛊惑,他知道他此刻所说的话真假参半,可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也猜不透。
倾心听了这些话,十分感动,她握住父亲的手,“女儿不再离开父亲了,女儿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
“哦?”顾老爷子疑惑地看着女儿,“可是一件喜事?”
顾倾心羞怯的低下头去,“是的,您就要做外公了。”
顾庭秩怔了片刻,回头看了一眼红月,但见红月只顾低着头走
路,似乎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什么,更没有看见他的神色,便正色道,“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孩子父亲是谁,你们什么时候成的亲?”
顾倾心听着他一连串的发问,言语之间似乎带着一丝不悦,心中闪过一丝恐慌,“爹,您是不是生气了?”
顾庭秩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勉强挤出来一个笑,“没,没有,我只是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告诉我,这孩子的父亲是谁,今日为何没有跟着你们一同回来见我?”
顾倾心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死了。”
“死了?”顾庭秩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结果,他瞪大了眼睛,“你们成亲多久了,他就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