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桐琴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回头瞪着那些人，无法掩饰住语气里的惊恐，颤抖着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我让你们鼓掌了吗？”

“你们鼓什么掌！”

“都给我住手！”

……

不可能的。

招工的事情她也做得无比隐秘，所有知道她要招工的人，她都再三叮嘱过不准泄露任何消息。这些是从六七个单位招进来的，户籍也不同，全国各地都有，绝没有被人塞探子的可能性。

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她的话音很响亮。

可那些人的鼓掌声根本没有停止。反而愈加响亮了一些。那些人只静静地看着宋桐琴，不停地鼓着掌，无人听她命令。

宋桐琴大吼道：“你们在干什么，给我停住，听见了没有！我没叫你们动，你们不准动！不准鼓掌，立刻给我停下来！”

可那些人依旧没有停下来。不少人甚至摇起了头，对着宋桐琴露出了笑容。

宋桐琴内心惶然地望着这一群人。这一群她招进来时，自认为是绝对老实的人，现在望向她的目光里还有讥诮。

啪——

啪——

啪——

掌声愈演愈烈。

宋桐琴看着自己被当做证据的攻人被童秀一个命令就指挥得停不下来。忽然觉得很荒谬。

寒意从她脚底心窜上来。她忽然觉得很冷，脚底板、背后、头颅、每一个地方都在冷得发抖，那一声声的掌声成了刮在她脸上的巴掌声。

“你们……”她听见自己的牙齿在咔咔地颤抖。这是因为巨大的，要将人淹没的恐惧造成的，“是童秀的人吗？

她知道这一句已经是废话了。

但她不得不问。

她需要一个理由。

明明，明明她的计划如此周全。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这时候羞辱、难堪、愤怒得应该是童秀。

童秀望着宋桐琴的样子，忽然觉得她有点可怜。但她不同情宋桐琴。这个人完全是咎由自取。如果宋桐琴不对她出招，她是找不到机会坑她的。

种下什么因，结什么果。

要害人就要接受失败的代价。

她对那六个人道：“你们和宋老板说出真相吧。我想宋老板现在一定非常想知道。”

六个人朝童秀一点头，齐声道：“是，老板。

六个人依次报出了自己的姓名及来历。

“我叫杨忠，来自杨省，是童小姐合作的公司的人。”

“我叫凌青，来自安省，是童小姐的舅舅的对象，武翠娇家的亲戚，托了童小姐的福，在京城来找口饭吃的。”

“我叫姜国庆，来自京城，嘿嘿嘿，我就是京城本地人。不过我闺女在妹儿瓜子里头上班呢。我是听了闺女的话，过来帮忙的……”

“我叫做陈玲，来自京城……”

“我叫做欧阳爱国，是广省人……”

……

六人依次报完了自己的姓名籍贯及来历。每多一个人说一句话，宋桐琴的脸就要苍白一分，直到最后已经毫无血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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