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田荣海很有自知之明，皇帝问的那个人肯定不是他。

凌欢喜轻声一笑：“这次陶家之事，有陶家人自己的不谨慎，但更多的则是别人的设计。”

“哦？”皇帝眼神一动，“纵然如此，但陶家人行事不谨慎也是应当的。更何况，作为孤臣，竟然跟皇子相交，甚至于敌国相通，本身就是谋逆大罪。”

“陶家不谨慎，自然当罚，但那诱人犯罪者，更为可恶。”凌欢喜语气很平静，“此等人若不惩处，只怕弊大于利。”

“哦？”皇帝眼中闪过一抹趣味，“可是没有证据。”现在他手中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信息，若是真的以此杀人，只怕是他会被归为暴君一流。

“证据自然是要找的。”凌欢喜沉吟了一会儿，这个皇帝讲证据是好事，但过于讲证据，这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不过现下虽不曾有证据，却也不应毫无防备。”

“那你说说看，朕应该防备何人？”皇帝想听听凌欢喜的意见。

“皇后母家，太子，林国公府，兵部侍郎，田家，三皇子及其妻族，钊络长公主，敬元侯……”凌欢喜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将自己怀疑的人都说了一遍，当她报完名字，不管是皇帝还是田荣海脸色都黑了：

这足足半朝的势力，这丫头还真敢说！

“皇上，欢欢一向都实在，这次也不过是顺嘴说的，不当真，不当真！”田荣海赶紧补救，就怕皇帝一个不高兴，直接杀人！别说不可能，这年头有皇帝不敢做的事儿吗？

皇帝并不理会田荣海，而是目光阴沉的看着凌欢喜：“你有证据吗？要知道污蔑皇族，乃是死罪！”

凌欢喜微微一笑：“不敢说有证据，但陛下心中不是也有怀疑吗，要不然也不至于托暗格之手，将整个朝廷所有官员极其家眷，甚至奴仆的消息都交到民女的手上。”

皇帝：果然是聪慧之人，竟然这么快就猜出，那些东西是他送出去的。

“那你可有什么发现？”

凌欢喜浅笑，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当然，不知陛下可否发觉，这些人家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关系，但各家下人之间，联络有亲。”

皇帝眸光一动，这事儿他还真的没发觉：“这，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凌欢喜并不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二十年前，皇后母家一位家生子嫁到了林国公府，这位家生子身份乃是皇后奶娘之女。而皇后奶娘，现在正在宫中侍候。奶娘之女嫁过去第二年生下了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现在正是林国公宠妾，据闻，这位宠妾手中把持着国公府一半内务，甚至林国公都对其信任有加，书房重地更是任起随意出入。奶娘之女二胎也生下一个女儿，此女现在是太子东宫的五品女官，听闻近日已得太子宠幸，这位女官与其姐感情笃定，时常有书信往来。陛下若是好奇，不如截下一观。”

凌欢喜举了一个例子，就让皇帝跟田荣海脸色大变。

只是皇帝刚想有所动作，却被凌欢喜阻止了：“陛下先别忙，急匆匆的去，只怕会打草惊蛇。”

“你什么意思？”

“陛下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边也成了筛子吗？”

“什么？”

“欢欢，别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