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春走进耳门,忽然一种浓烈的臭气涌入鼻腔,一下子就把肠、肝、肚、肺都操了起来似的,“哇哇……”直打干呕。
云玫瑰、高金妹、东方红艳等人,不约而同地捂住鼻子,急往后退出耳门。
李开春弯着腰狠狠地向外吐了一大口气,要把吸进的气体,全排出来。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高声道:“这好像是:从前欧洲斯德哥尔摩城的一个学徒工,不小心打烂了硫醇瓶子,硫醇恶臭得叫人昏厥、死亡!刚才这臭气臭到十么程度?我有顺口溜一首为证:刺鼻气味极恶臭,直杀胸腔钻心透。健美人嗅濒临亡,胖子吸了体消瘦。警犬也要失知觉;钢铁顷刻都生锈。”
黎明月有一种在任何情况下也不会失态的镇定意志,此时虽然嗅着这种使人头晕的气体,但还泰然自若。起趣说:“大伙可以鉴定鉴定,这仿佛是出于监狱,那种惯有的气味,不!它比那种气味还浓烈。是平时十大臭气:腥、膻、狐、骚、苦、辣、辛、糊、焦、馊的混合物,或者说:是氨、氰、氟、氯和硫醇的复合体。也可能是腐烂人体尸、是发酵的‘皮渣粪*1’,究竟是什么?我都说不清楚……”(*1、知情人曾参加掏皮渣肥,之后天天盥洗,几天后手上还有那臭气。)
李开春风气地说:“臭不可闻,叫人头昏。亲身体验,永铭于心。这种臭气足以破坏侦探动物的嗅觉;狼犬嗅了这气味,就要变成傻子狗。”
高金妹笑道:“哈哈……不过,人闻了这种气味,就要变得高明一些:增加辨别能力和常识,记住这极端臭气的来源和作用。”心想:“我得到母亲拯救时,还很小,不知道什么叫臭。在育婴院、在学校、在菊园,都是没有臭气的环境,连发霉的气味也没有嗅过。自从进入溶洞,进入地心井,进入南梁前府、中府,就嗅到形形色^色的气味,不知道是什么气味,但是感觉也还过得去。而走进这后府的前院,就嗅一种怪臭(男子汉多天没有洗澡的汗臭,高金妹过去没有嗅过,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气味),我就差点呕吐。不料走进这个中院门,就嗅到这种恶臭,就像刺刀戮进呼吸道,说不清楚是什么令人惨痛的气味,要熏死人了!哎呀!奴隶们在这样的臭气之中,怎么受得了,怎么能活啊,堂而皇之的南梁府,竟然污染这么严重,古代那些皇宫,书上没有只言片语说他们清洁的话,那样的厚重官袍,并不见他们清洗,臭不臭,可想而知……”
李开春天真地同洪玉竹说:“玉笛弱质最怕臭,嗅即掩鼻脸红透。现在置身丽面对,足见人生境造就。姐,您过去在姐妹当中,最怕闻到臭气;现在,被这恶臭破坏了嗅觉,就没有感觉了吧?”
洪玉竹脸上的污垢,掩饰着肤色的一红,解释:“有道是:‘入珠兰之室,久闻而不知其香’;在肮脏厕所,时间长了亦能适应其臭。您进中院,多呆时刻,就不足为怪。不过,我和奴隶们,还是觉得恶臭难耐。可是,被强盗管押劳役、少吃、监禁,生不如死,无可奈何的!”
李开春不禁吟道:“真是:恶臭至人要呕吐,久嗅大都加入伍。人类鼻子会适应,世间动物不言苦。雄鹰骆驼勤奋生,天空沙漠泰然处。不,这样的臭气,它们也难适应,植物也要害怕、试纸顿时变色!”
黎明月感慨:“臭气是一种缩短人们寿命的污染。奴隶生活在这样恶劣环境里,真是还不如牛马畜生!”
说着,进入冷冷清清,空旷无人,但却臭气熏熏的后府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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