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明之没有回答他，这一天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从早上开始，他经历了母亲的丧礼、与沈诚的再次见面、父亲突然态度大变、与沈家摊牌，已经是十足的精疲力尽，只想彻底远离这一切。他呆呆地看着车窗前的风景，好像决心把自己的魂儿也丢掉一样。

周平看见他不说话，也不强求，默默地把车往医院方向开去。潘明之很快就发现了。“你这是往哪儿开？”

“医院。”

“去医院干嘛？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医院？我要去机场！”

“你就这么走了？辞职信写了吗？你爸爸呢？什么都不说就一走了之吗？还有你大哥，你真的打算不再见他了？”

潘明之又不说话了，这次他是因为说不出来，现在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无论是情绪耐受力还是体力，都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这个时候，车子突然一拐进了辅路，然后紧靠着街边停下。

“你干嘛突然停车？”潘明之被弄得一头雾水。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吗？”周平一本正经地问道。他很少会这样对潘明之说话。

“你什么意思？”

“那这个烂摊子你打算扔给谁来收拾？我吗？”这个时候周平的语气已经从一本正经变成了愤怒。

他转过头去看到一脸暴躁的周平，终于意识到他的心理压力有多大了，作为他的好友和死党，同时还是沈氏企业的合作伙伴，周平不但要在背后全力支持他为他跑腿安排各种事情，而且在他离开这里之后，要接手他留下的整个烂摊子，包括应对所有人关于他去向的质问、帮他理清名下所有的财产再一一转移交付等等种种耗时间费脑子的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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