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懿听他说完,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而后自腰间拿出一个玉瓶,递到他手上,解释道:“这是我自家制的一种毒药,叫做极乐。用蛇毒炼成,发作极快,可以一下子麻痹你的心脏,放心,不会有什么痛苦的。”
程君溪不敢置信地睁开眼,又盯着荀懿——可惜她一张美丽面容,多被那发带所遮挡,什么都看不出,只看到她没什么异样,似乎赐死他人并不是一件难事。
他大力地抽气,不知是气到了,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荀懿!你的心,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荀懿不答,只偏了偏头,那意思仿佛在说:不是你请我赐你一死的么?
程君溪这会儿是真的落下泪来,泪水连珠一般地落在地上,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他是真的不想死,他畏惧死亡,可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仰头,把那瓶毒药喝了个干干净净。
荀懿没有说谎,这毒药的确发作极快,他抽搐了几下,就毫无意识地瘫在了椅子上。
谢衡上前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和脉搏:“君上,他的确死了。”
荀懿点了点头,以一种平和的,丝毫不见悲悯和同情的语调说道:“阿衡,你且记住,以情作局者,最易作茧自缚。”
谢衡是她弟子,虽然是少年心性,也与他老师有些默契,开口问道:“君上的意思是?他刚刚那副模样,全是惺惺作态?想要以退为进?”他虽然想到了这一点,却仍旧不敢相信,这样的事情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可怕了。
荀懿倒是习以为常一般的样子,倒给他解释起来:“他知道,他若是死了,义军衣食无着,我也会介入,最后义军还是要落到我的手上,若是他真的只是想死,直接选第二条路就好,何必再多写什么信?不过就是想要我怜悯他,放他一条生路而已。”
苏瑞叹了口气道:“便是如此,你让他隐姓埋名也就罢了,何必非要杀他,这小子虽然做派轻狂了些,可到底……”她不想说出口的是,好歹也是对你一片真心。她身为荀懿的朋友,自然知道荀懿对这真心是丝毫看不上眼的,所以也不太好直说出来。
胡铨静默不语,他虽然知道荀懿的手段有她的道理,但是在心底,他也不赞同这样随意逼死人的事情,这和秦桧派人监视赵老相爷,逼他绝食自杀,有什么区别!
荀懿却是轻轻一笑:“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他对我有什么真心吧?”
谢衡是她弟子,得她口传心授良多,自然开口道:“若是真心,就绝对不会在君上背后挖坑,一边以次充好糊弄君上,要害她与都护离心,一边写信告发秦桧,使她没有容身之地——他想要的,不过就是君上作为他的战利品而已。就算是有什么情情爱爱,也绝对不高于他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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