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衡已经接近御舟,借了这个空,御舟上的众人便打量他起来,只见他目如朗星,鼻若悬胆,形容清俊,身形修长,映照了西湖一望无边的碧水,濯濯如天上月。
“倒真是个温润华美的少年人物。”赵构也不免开口夸赞道,“朕看着,朕身边这些人里,也就知琅可以和他比拟一二的了。”
赵瑗听了只想笑:折知琅和谢衡倒正好是一对知己,赵构点评的也不错。听了另外一个少年名声,韦太后便问起:“哪个知琅?便是那折彦质的幼子么?先前在御前做侍卫的?”
赵构笑道:“是啊,朕放了他几年外头,他也是个争气孩子,把朕的私库给找了回来,了结了一桩大案,故而朕加以赏赐,让他做了侍卫司都虞候,这些日子他不曾轮值宫中,故而母亲不曾见到。”
吴皇后便出言凑趣:“若是太后想见,咱们挑个好日子,把这两个孩子凑到一块儿,也是看看咱们大宋的芝兰玉树不是?”
赵构拍了拍吴皇后道:“皇后此言甚是,朕回头便凑个场子,把知琅也叫来。”
芝兰玉树本是形容东晋时谢家子弟的话,吴皇后这时候拿出来,自然是夸赞太后和官家的福气绵泽,也是说这天下本为皇家之家,天下人自然都是皇家的子民,君父的子民。
赵瑗有意在他们面前也夸一夸谢衡,便道:“臣听闻,前几日丰乐楼上几个民间高手对弈,有一个白衣的清俊少年一语便尽了那盘棋的精髓,然而人要请他时,他却没了踪影,民间这些日子都传他是昆仑山上来的‘谪仙’,专教世人棋道的,臣今日看着,倒有些像这安西使节呢。”
赵构是个喜欢下棋的人,一听此人长于棋道,便更加觉得了不得,只翘首以盼,觉得那小黄门的筏子划得太慢:“唔,那朕可要好好见识见识了。”
好在那小筏子离御舟也没多远,就几句话之间,谢衡便登了舟,俯身报名:
“微臣安西都护府谢衡,叩见官家。”
正要三跪九叩,却被赵构亲自伸手扶住了:“这御舟见驾,不比大朝会,这大礼很不用行了。”
谢衡倒也不因为他青眼而显得轻狂,仍是叩了三叩:“官家爱重,微臣惶恐,然而微臣初次见驾,这礼到底不可轻废。”
他这样知礼,赵构更加喜欢,亲自扶他起身,又叫黄门给他上了座,自己才坐回宝座,问道:“朕看你一身白衣,想来不曾在安西都护府任职,你又不姓荀,那是何人遣你来作这使节呢?”
谢衡知道他这话有些玄机,暗含了安西都护府派了个白衣作使节是否轻狂的意思,他却全不惧怕,开口道:“官家误会,微臣不过是来与礼部主客司报信之人,安西都护府的使节,乃是家师安西都护府长史荀懿,还有安西都护荀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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