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花美眉的结局 霸宋西门庆
这回出军,宇文黄中连药材铺子也搬來了,沒想到攻山沒用上,治病倒用上了,大夫于是开了药,煎了喂病人服下,眼看着病人安静下來,也不再胡乱呓语了。
这期间,平风已经告诉宇文黄中宋江往西北山路上跑了,宇文黄中派人去追,当然是南辕北辙,连宋江的毛都沒找到一根。
虽然这回平了清风山匪患,又缴获了宋江大量的财帛,可沒捉到首恶,终究是美中不足,宇文黄中和平风相对而坐,叹息一声:“唉,可惜,,却不知平风兄今后如何打算。”
平风道:“我作内应的消息,终究会传出去,这里是住不得了,我想要隐姓埋名,从头再來,只求大人给我弄个名正言顺的户籍,我换个地方活人去。”
宇文黄中听了虽不舍,但为了平风免遭ri后贼人的打击报复,也只好如此,于是宇文黄中问道:“办户籍,此易事耳,,却不知平风兄yu借何名。”
平风想了想道:“就叫韦生文吧。”
宇文黄中听了喝彩:“好,好一个韦生文,韦编三绝,方生文采,,平风兄到底不失晏祖风采啊。”
平风谦道:“哪里,哪里。”心中却想:“这一來,老子手拿青州知府颁给的户口,天大的官司,也寻不到老子的头上了。”
于是平风一辆牛车携了花美眉,飘然而去,宇文黄中亲送十里,握手道:“平风兄ri后有暇,却要來看望兄弟。”
平风正sè道:“我是好人,我很老实的,既然答应了叔通兄,自然要做到。”
宇文黄中大感欣慰,却沒意识到,自相交以來,平风这家伙从來沒答应过自己甚么东西。
平风赶着牛车,边走边想:“我是要寻个清静地方,担风袖月去了,,可是车上这个长着两条腿的大麻烦,却该如何发落才好。”
正发愁间,车上的花美眉却已经睁开了眼,眼里一片烟水迷茫,拍了拍前面赶车的平风脊梁:“夫君,咱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平风差点儿沒被她吓死,忙推诿道:“我……我不是你的夫君……”
花美眉怔怔地看着平风,眼圈儿一红,泪如雨下:“夫君……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呜……我头好痛,我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就因为这个,你就不要我了吗。”
平风良心的外皮是用劣质雨衣材料做的,当不得花美眉泪如雨下,百般安慰中,不但承认了那个“夫君”的身份,连ri后夫君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也包满了,千哄万哄之下,失忆的花美眉这才破涕为笑,放心地安睡了,睡梦之中,她兀自拉住了平风的一只手,只怕自己的夫君趁机远走高飞,从此再不要她。
她倒是睡得舒服了,留下悲壮的平风信牛由缰,往前路而行,平风想到自己担风袖月的梦想从此黄了,气就不打一处來;但看到花美眉恬静的睡脸,却又狠不下心把这个累赘扔了,,最后郁闷到极处,猛用一只空着的手直指青天,低声咆哮道:“我是好人,我很老实的,老天,你就这么玩儿我这个老实的好人吗。”
天空中“轰隆”一声chun雷响,平风吓了一跳,被蝎子蜇了一样迅捷伦地缩回手來,赔笑道:“老天爷,俺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干嘛这么认真呢,蛋定,蛋定啊。”
平风回头看着恬睡中的花美眉,此时路边chun草如碧丝,道上柔桑低绿枝,不相识的chun风裹着沾衣yu湿的杏花雨气,轻轻地拥抱着这辆独行的牛车,却是吹面不寒,花美眉的一缕青丝被风搭起,落在了她牵着的平风手腕上,那一脉温情,不知不觉间已经在两人之间搭起了一座暗通柔情的桥梁。
渐渐的,平风的脸sè变了,变得如chun水一般温柔,但花美眉眼睫毛微微一颤时,他又把赶紧把脸转了过去,,这样的表情落在女人眼里,岂不是很丢人吗。
不过,等了半天,花美眉并沒有醒,平风这才松了口气,向着天空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喃喃自语道:“罢了,我是好人,我很老实的。”
天空中又是一声chun雷响,仿佛老天爷又在抗议,,这么温柔的声音根本不象是你能说得出來的。
但平风已经顾不上搭理老天爷了,他回头就手给花美眉披御寒的毯子,,顺指还在她吹可破的脸颊上轻抚了一记,,这一下便宜,老实的好人总是要讨的:
讨完便宜,平风把手指放在鼻前嗅了嗅,咧开嘴笑了,,今后,他还要讨她多的便宜,不过那又如何。
我是好人,我很老实的。
平风声地大笑着,驱策着满载幸福的牛车行向远方。
他和她倒是幸福了,只苦了别人,沒完成任务的戴宗站在怮哭的崔氏身前,只觉得自己这个神行太保简直沒用到了极点,眼看崔氏和两个小孩子哭得太惨,戴宗实在受不得了,逃也似的跑开,只说:“我再回去打探打探,我再回去打探打探……”
这一打探,沒打探到花美眉的下落,却打探到梁山人马來了,隐在暗中的戴宗看到崔氏和铃涵、扈三娘、孙二娘等人会合,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此崔氏再不用自己cāo心了,戴宗黯然去了。
崔氏见到梁山人马,如同见到娘家人一样,她这回什么也不怕了,后來西门庆和花荣也來了,西门庆使出全身解数,还是找不到花美眉的下落,,官军确实沒有捕到宋江的女眷,最后的目击者戴宗也从此再音讯。
花美眉的去向成了谜。
直到十多年后,已经改名宇文虚中的宇文黄中同花荣聊天时取笑说,,花将军你如果换上女装,就跟我一位好友平风的夫人几乎一模一样,尤其是你们眉心中间的那颗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兄妹啊。
花荣如遭雷击,直跳起來揪了宇文虚中问,你那位好友平风在哪儿。
宇文虚中吓了一跳,忙说平风兄已经改名韦生文,多少年沒联系了,我也很想念他啊,唉,也不知他夫人烧坏了的脑子有沒有复原……
此时的花荣正是位高权重,马上令人满世界寻找一个叫韦生文的人,终于有一天手下來报,,在一座风光如画的小镇上,有一位韦生文先生,以课徒为业,深孚当地人望,其人一妻,一子,一女,生活得比幸福。
迫不及待的花荣马飞驰三百里,风尘赴赴地扑到那座小镇,站在庙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着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儿,看着她一手拉着儿子一手牵着女儿,看着她那忧虑的幸福笑容,以手遮颜,泪流满面。
好不容易擦干了眼泪,花荣整整盔甲,朝着幸福的一家四口迎面走去,擦肩而过时,花荣向着久别重逢的妹子微微一笑,花美眉颔首还礼,,她已经认不得哥哥了。
彼此背向而行,听着身后妹子仿佛遥远的笑声,花荣悲喜交集,终于再按捺不住,搂了道边大树,放声痛哭。
这一哭,千人感诧,不远处的花美眉看着那个忘情的英武将军,被他悲情所感,不由得也落下泪來。
早已因花荣对自己老婆那一笑而强烈犯酸的平风冷嘲道:“娘子,这人看起來象条狗欸。”
花美眉横了平风一眼,嗔道:“你怎么说话呢,若不是西门庆元帅带着这些英勇的将军横扫边荒,番兵早就打进中原了,你我夫妻还能在这里安居吗。”
平风吐了吐舌头,扮个鬼脸,辜地道:“我又怎么了,我是好人,我很老实的。”
花荣沒有干扰妹子的宁静生活,他只是向议会请令,永镇在这个地方,他很幸福,,餐风立雪、露冷风凄又算得了什么,天空虽痕迹,鸟儿却已飞过,这,就够了,这正是:
女儿忘情真如雪,好汉伤怀亦是诗,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