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刚颓败地跪倒在地,抱着自己疼痛欲绝的脑袋大吼,血泪不断从那双时而狰狞时而平和的眼中流下。女孩的哭声在他身边响起,哭得是如凄烟苦雨般哀凉仿佛失去了什么最为重要的东西。杀伐声震天呼啸而来,摧毁了一座又一座村落,暴烈的大火延至千里,所有回忆中的事物都在那场名为战争的大火烧得丝毫不剩。唯有少年眼中那猩红的夕阳,自始至终没有变换模样,时至今日它依旧悬挂在少年最深的记忆之中。
破败的灰色城堡,相伴千年之久的哀凉月光,许多往事被埋葬在历史的角落之中,残垣断壁。幻想再度在脑海中清晰起来,狰狞强大生物在无垠的荒漠里咆哮,巨大的声音伴随着风声飘荡在阴暗的天空,不知从何而来的血液迈过千里缓缓在浩瀚的荒漠涂上猩红,奎刚行走于那片恶臭的可怕的猩红之中,背后出现的破旧时钟上的指针飞快旋转,当指针定格在了某个瞬间,一声源自灵魂的轻响让他微微清醒。当他抬起略微疑惑的目光注视天空的时候,那猩红如同毁灭的夕阳再度出现,而那些原本就该死去的声音如影随形。
其实谁都没有告诉你吧?你或许连塞尔维亚都去不了,居然还妄想当什么骑士。你妹妹才多大啊?你不是在为她采起花时对她承诺会保护她一辈子么?你妈妈也死了,或许死的比外边的传言更加凄惨,她让你们快跑只是为了不让你们看到他凄凉的下场。你这满心都只藏着自己的人,当你妈妈那般绝望的泪流时你可有过一丝回头看她的念头吗?你这辈子总在懦弱,失去对他人的承诺,一个总在失去之人。跳下去吧。
你有机会再来一次。
那仿佛是多年以前的悬崖,依然听不见潺潺流动的水声,只有许多沾满鲜血的怪物向奎刚伸手,无法听清的轻语仿佛在渴求什么。奎刚跨了两步,微微倾斜了身子,转眼要投入怪物的怀抱。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大过了一切声音,那些杂乱的声音仿佛被烈火灼烧灰飞烟灭。奎刚的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仿佛那咳嗽声里带有特殊的魔力,把迷离之人带回了现实。
奎刚怔怔地看着随处可见的怪物尸体,剑从他的麻木的手中物无力的脱落,他忽然对自己有了一种极为可笑的陌生感,我舒展了自己的手掌又握紧仿佛是为了确定这副躯壳还是由自己为主导。他缓缓地向龙格尔走去,眼中满是眼泪,一种无可言喻的悲伤在他心里蔓延,他抱起龙格尔向西罗里大森林的尽头走去。龙格尔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气息已然终止,这个从来没有笑过的瘦弱孩子终究还是把最深的遗憾留给了自己。
无声的风吹走了血液的腥臭,灿烂的阳光照射进了树木折倒无数的林间,仍在繁夏的森林的绿叶却突兀的簌簌掉落,这是一场合乎时宜的细雨,为了少年的下葬。
金色的阳光行走在这四季如春之地,常青的藤蔓顺着高耸入云的苍木盘旋,柔和的风中流唱着美丽精灵少女们的歌声,细微的虫鸣声在林间深处歌唱,老精灵的咒语们被年轻精灵们坐上倾倒的树梢间细细品味,幼小的精灵们念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咒语在林间与灵活的滑猴相互追赶。林间的鸟雀虫鸣,屋外的欢声笑语,共筑了这里的祥和气息。放眼至更外边的世界,唯有小动物们踩着树梢寻觅食物的细小声音,或者他们在品尝美味时所发出的“咯咯”声。然而在这宛如天堂之地亦有年轻强壮的精灵在此驻守,此时他们正关注着长泽外的一切,任何风吹草动都将使他们倍加警惕,他们深知自己们的职责所在以及那崇高的意义。
忽然年轻精灵们的眼神变得如鹰一般犀利起来,他们注意到了在那长泽之上飞行的女性精灵身影,但他们并未如此机放松丁点儿警惕,用魔石所铸的长矛散发着令人恐惧的寒光,带着一股若有若无危险的魔法气息。
然而当那道身影距离他们更近,他们同时也认出了那道狼狈身影的脸,天才魔法师梅蕾黛丝,即便在那些老古董魔法师面前也依然能够排到前五的天才魔法师,然而最令人后怕的还是她那惊人的天赋,因为她其实还算得上一个孩子,在精灵长达千年之久的寿命面前,她活过的五十年的确连零头都算不上。她有足够的时间去超越那些强大的精灵,而那些年迈的精灵的力量却只会在时间的长河下流时而日渐削弱。也正因如此她被精灵王吉尔破格提拔为长老,因此也有传言说吉尔打算在梅蕾黛丝一百岁的生日那天,让她继承精灵王的王座。而吉尔在梅蕾黛丝身上所用的资源和耐心,无一不暗示了这种可能,她梅蕾黛丝就是未来的女精灵王。
可就是那么一位未来前途无限的王者,强大如她此时竟然狼狈以形似失败者的姿态回归她的家园。年轻精灵们不约而同地收起眼中的戒备,紧握的长矛的手也渐渐放松,但他们看向梅蕾黛丝的目光却不再仅仅是敬畏了,有的流露出淡淡的失望,有的则是幸灾乐祸般兴奋,有的则是一如既往地高兴的迎接这位未来的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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