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活着,你必须这么想,你只能这么想。要不然,你也就活不成了。”李清照的一句话又把杏儿的眼泪勾出来了。李清照向前漫步,百感交集,潸然泪下,不自地吟诵:“草际鸣蛩,惊落梧桐,正人间天上愁浓。云阶月地,关锁千重。纵浮槎来浮槎去,不相逢。星桥鹊驾,经年才见,想别离恨难穷。牵牛织女,莫是离中。甚霎儿晴,霎儿雨,霎儿风。”
“赵当然活着,他肯定也在洪州乡下看鹊桥,心里正想着你。”李清照安慰她。杏儿道:“骗人,夫人怎么知道?”
杏儿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下了:“不知道今晚赵哥在做什么,他是不是也在看鹊桥?他是不是还活着?”
李清照也抬头看着灿烂的星光指点着,告诉她哪颗是牛郎,哪颗是织女,哪个又是鹊桥。
“不怕,明诚,你如今是不是也像这磷火一样,在间四处游?”李清照由萤火虫和白骨联想到赵明诚,不由得镇定下来,搂着杏儿往回走,心里已是无限痛楚。杏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夜空,看见了璀璨的银河。杏儿忽然想起来:“七夕。今儿个是七夕,难怪这么亮呢。鹊桥在哪呢?”
李清照忙过去,见了也是惊得魂飞魄散,忙抱住杏儿。草丛间竟然有白森森的尸骨。绿莹莹的萤火虫在她们前左右飘舞回旋,已不再美丽,反倒令人毛骨悚然。杏儿捂着眼睛喊:“再不要见到萤火虫了!萤火虫都是死人变的!”
李清照也陶醉地看着。杏儿旋转着子,仰头伸手追逐萤火虫,在荧光中仿佛轻盈地舞蹈。李清照正难得地笑着,杏儿跌倒在地,忽然恐怖地大叫起来:“啊!啊!夫人……。”
附近草丛中,升起无数荧光。杏儿童心大起,下车扑过去:“萤火虫!密密麻麻的萤火虫,多美啊!”
杏儿见近处一片朦胧的亮光,忙拉李清照:“夫人快看,那是什么?”
自池州向东,经杭州、越州,过四明、嵊州、台州、温州到福州,李清照主仆这天晚上总算走到泉州城外,借宿在一座破庙里。想到明天就要进城见着皇帝了,两人都兴奋地睡不着,露天躺在车上数星星。四周静谧无声,只有草丛里发出虫鸣,还有牲口在咔嚓咔嚓吃草倒嚼。
韦太后一愣,随即点点头,不再作声,邢皇后只能无奈叹气。
邢皇后问道:“太后,听说金人把父皇迁到五国城了?”
李昕举起了已经写了两个字的一张纸给二人看道:“这就是根源。”
赵鼎心中巨震道:“土地。”
李昕点头道:“对,正是土地,我们汉人是农耕民族,土地对于农民的重要即便我不说,你们心中也应该清楚,而王朝末期正是土地兼并最严重的时候,大量的土地聚集在少数人手中,致使大量底层百姓没有地种,而王朝末期的各种税负基本都是落到了底层百姓上,他们活不下去怎么办呢?那就起义吧,所以王朝的衰落都是从农民起义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