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温是个总管倒不用亲自轮岗，只不过得巡查宫城，保证安全。到了深夜，他带着两队人马，在宫城里巡视了两圈，吩咐了手下在各个重要地点守卫，自己便去了西门的军机处，去翻看兵书了。

窗外稀朗的月光照进来，一片好看。

肖温拿着兵书，上面鬼谷子和孙斌武功策略在纸上旋转跳舞，他却全然没有想要学习的意思。

一夜无困意。

躺在永王府的床上，何乐却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好几回，紧紧闭着眼，脑子却愈发地清晰。索性不再与床作斗争，何乐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两手拽着被角，眼睛却盯着床头的一盏琉璃灯出神。

一夜无眠。

值夜班的好处是，第二日白天不必去皇宫。

肖温到了五更天回来，却还是没有困意，倒在房间榻上，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头顶的房梁发愣。

第二日清早，何乐顶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眶，与肖温和燕儿二人道别。

燕儿从屋里拿出来水壶和干粮包袱递给何乐，说：“诺，给你准备的。路上小心。”

何乐点点头，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只哽咽道：“谢……多谢。”

燕儿欣慰般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肖温立在一旁，接过话来，说：“这事情我已命令下去了，至于结果……三日之内若无半点可靠消息，我便速速传信于你。”

何乐点点头，说：“辛苦肖兄了。”

缰绳在手中握得发烫，何乐犹豫半分，还是有些大胆地扑上来，狠狠抱了抱肖温。

这突如其来的一抱让肖温吓了一跳，脸上一抹惊讶暴露无遗。但很快，脸上晕染开来欣慰与兴奋的笑意，温暖的怀抱敞开，拍了拍何乐的肩膀。

肖温在他耳边低低道：“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共勉。”

两人离开，何乐脸红红的，眼也红红的。

他翻身跨上马，向两人挥了挥手，便直直向前走去。

这冬月的寒冷气息还在，只是不再让人觉得凉的通透，因为一颗心是火热的。

肖温与燕儿目送何乐走了好远，才慢慢转身，回到门里。

何乐不顾一切地向前奔走，他不知前路会如何，但他知道，一定有美好而幸福的希望在前面等待着，因为上天，不会辜负好人。

但行好事。

他会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