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霜慢慢从他们身边走过，坐定之后，便对着茶馆的墙纸发愣。茶馆在一众的茶铺里算不得出众，可装饰格调却别具一格。墨绿的门帘，茶叶样式的小摆件，四四方方的实木小桌，着实叫人有品茶的欲望。

正出神着，柳如霜恍然听见身后几人说起了数日之后东蛮将要举行的祭祀典礼。几人小声讨论着，倒是叫柳如霜在身后听了个真切。

“听说半月之后，将要有天狗食月的景观发生?这可是大事啊！”

“那可不。要不说，这次的祭祀礼都要比往常早些，天狗食月，可是十来年都难得一见的大事！”

“那是那是，关键是啊，这回听说新选了个神女主持祭天，就是不知那神女是什么来头……”

天狗食月，祭祀，还有祭祀神女?

柳如霜越听越混乱，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不也是在东蛮生活了有三四年?怎的对东蛮的社会风俗全然不知?

柳如霜越想越气，却不知气在何处。

半晌，身后飘来一阵茉莉花的清香，方才的小厮恭敬过来，把茶盘放在柳如霜桌上，躬了躬身子，道:“姑娘请用。”

柳如霜似是没听见一般，并未回应。只频频回头看那几个说书人凑在一起说着八卦，不时还皱皱眉头。

小厮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又听了两句他们谈话的内容，不由会心一笑，道:“姑娘想必是异乡来客，不知我们这里的风俗。”

柳如霜听见他说话，便扭过头来，一脸困惑。

小厮笑了笑，继续道:“姑娘莫要嫌我唐突。”柳如霜摆摆手，一副好奇模样，问:“小哥，那祭祀，神女，都是怎么回事?”

小厮缓缓道:“今年与往常不同，宫里的观天台预测说，半月之后的夜间，会有天狗食月现象发生。每一年，东蛮祭祀都会以此为开始，进行为期两天的祭祀活动。”

“那神女又是什么?要杀了神女祭天?”柳如霜急切问道。

“不然不然。”小厮失笑，“神女乃是民意的代表，百姓票选出来适合做祭祀主持的神女，这些神女都是些通晓风俗知识、有些社会经验的年轻女子，未曾有过婚配，周围邻里好评高的。神女主持祭祀大礼，一般是只出现在祭祀开始和结束 中间祭祀的大头，还是由寺庙的方丈主持着。”

小厮娓娓道来，柳如霜却猛然来了兴致。

神女?她要去瞧瞧，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被选了做如此重要的祭祀大礼。

什么天狗食月，不过是些天文上的普遍现象罢了，没什么看头。柳如霜摸过茶杯，在小厮有些惊恐的眼神下，把一壶茶水一饮而尽。

这祭祀，可是好大的一个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