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赫连曜再次从室内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脆弱已经完全消弭得干干净净，只剩了一身坚毅。身上的玄黑龙袍也没有一丝褶皱，他缓缓走出殿外的时分，每一步都彰显了十分的王者气概。

长老不由得低头，低声唤到：“陛下。”

男人却没有摆出王者的气势来，而是略带恭敬的问到：“如霜的魂魄已不在此方天地，怕也是难以直接寻回，不知长老是否能将我也送去如霜所在的那方天地，由我亲自将她带回来，可好？”

长老有些惊讶，脸上呈现出些许为难：“陛下，你乃九五至尊，亲去涉险……这……”

赫连曜却十分坚定的回答了他：“我虽是一国至尊，可我也是他的丈夫，我怎能留我妻子一人在那方外之地置之不理？长老，望您谅解。”

长老也看出了赫连曜的决心怕是不可动摇的了，却还是劝到：“陛下还是深思，我无法知晓皇后的魂魄现在身处的地方到底如何，万一太过凶险……难以保证陛下的安全啊。”

此时有一阵微风抚过，格外清爽，赫连曜却苦笑了一声：“那又如何呢？我只想找到我自己的妻子，并且把她带回来，无论刀山火海，我这一趟都是必须要去的，否则我如何有颜面继续做她的丈夫，更如何有颜面，去当这一国之主。”

长老还想劝阻：“可陛下这一去，就等于弃天下黎民百姓而去啊。”

赫连曜依旧没有丝毫动摇。

他缓缓看向殿前放的两尊石狮子，这两头石狮子都雕刻得极为传神，无论风雨都静默的候在这殿前不曾有过动摇，最多只是在石身上留下些雨水冲刷的痕迹，却更为石狮添上了万千威严。

他怎么可以连着石狮都不如呢。

于是他突然对着长老缓缓躬身，双手交握，再也不为自己解释些什么，只简短的说了一句：“赫连曜言尽于此，望长老成全。”

他这是放下了皇帝的身份来求他，这下长老再也说不出什么劝阻之词，只好无奈的叹了声唉。

他看向躬身的皇帝，脸上都是严肃的神色：“实在不是老朽不肯祝你，可此事非同小可也极为困难，常人这一生也只得存活于一方天地，似如霜这样的只是极少的个例，如若要送你过去，那么便是，逆天而行。”

长老最后的四个字说得极为风轻云淡，却在身周凝固出了一方肃穆非常的气氛开来，连天上的云朵似乎都因此暂停了漂泊，驻足着等待着赫连曜最终的决定。

可赫连曜最终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决定，他依旧没有直起身子，语气却沾染上了笑：“逆天而行又如何，为了她，颠倒了这一方天地也不过是分内之事。”

便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长老放下了所有顾虑。

难得有人能为了另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他再不帮助成全，就成了他的过错了。

长老突然爽朗一笑：“也罢，我虽已老，但也还是有陪你这等年轻人胡闹一番的心力的。”

听到长老应承下帮他，赫连曜才直起了身，眼睛里都说感激：“那长老可否告知我，该如何去做？”

老人含笑摇了摇头，故弄玄虚：“我虽有心力，不过凭你我二人，还是没有办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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