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眼前这个女子，达旦心里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看得着却吃不着，这感觉可真不是太好受。若不是当时看柳如霜这女人有些本事，武功医药样样精通，自己才把她掳了来，希望能为自己所用。奈何她性子还真是暴烈，宁死不肯从了自己。把她带到宫里许久，自己愣是连她手都没碰一下。

柳如霜如今模样看起来着实丑陋了些，但达旦可深知，她绝不是一般女子，在几国都能有些威望的人，自然少不了有些手段。如今柳如霜这幅模样，多半是她此前遭受了什么不测，此时寄居人下，才不得不跟自己低头。

今夜专门给她设了宴席，随后便差人把她请了来。不是说她酒量过人吗？那我便试你一试。奈何柳如霜实在是执拗，两人一起看全了舞女歌姬的霓裳舞曲，愣是不多饮一口。

达旦震怒，手中的金樽赤蟒杯被重重摔在桌前，里头紫红色的琼浆四溢，滴滴点点洒到了大殿前舞女的素色纱裙上。

“你喝是不喝？！”达旦发怒，但声音还保持着冷静，竭力忍着自己的脾气。

柳如霜蜷在桌边一角，双手紧紧攥着自己胸前的飘带，一动不动垂眼看着方桌。沉默着不出声，也无所作为。

她越是如此静默，达旦瞧着，心里越是烦躁。

柳如霜性情确实硬气，自己不愿做的事儿，任谁也不能说得通。自己在赫连曜那里都不曾如此压抑自己的脾性，如今在这偏远的国都，还要受这莫名的火气。以她从前的性子，不把这所谓皇上好生整一顿，她柳姓都倒着写！

不声不响，也不动，就只是垂着眸子，盯着桌上的碗碟，似在有所思。

“怎么？呵，莫不是嫌弃了我这区区小国的酒不够香，饭菜不够精致？”达旦冷笑一声，自嘲几句，接着又不耐烦地冲着殿前一干舞女挥了挥手，颇有些暴躁，道：“下去下去，都给我下去吧。”

为首的紫衣女子倒是一副云淡风轻，轻飘飘带出一句：“是。”接着便轻轻拍了两下手，一行人便如在云端的仙人一般，飘飘然离去了。

达旦紧皱着眉头，浓眉呈一个倒八字型，看起来高傲而又不可一世。

见殿前空旷起来，烦躁的心情似也舒缓了一些，便吩咐一旁的太监公公道：“赵福！去，再给朕准备些新鲜的肉菜来！酒也要拿朕珍藏的那罐子！叫御膳房那些厨子，给朕使出全身解数来！去，快去！”

说罢，达旦转头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女子，有些恨恨道：“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你？”

在一旁随时待命的小太监忙不迭叩头，连声应答：“是是是，奴才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小太监赵福儿刚走了没几步，一直沉默着的柳如霜倒是开口了。

“陛下。”清冽纯净的嗓音，淡淡的，却不带一丝感情。

达旦心中一滞，终于是有反应了？不再像个死鱼一样没有半点灵魂了？

“怎么？”达旦冷笑，“柳姑娘还有旁的要求？只要你开口，要什么，朕便给你什么。”

柳如霜淡淡一笑，抿了抿唇，悄然起身，目光端正地落到达旦眼睛里，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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