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叨叨地骂着祁渊王八蛋,好一会我才发觉了不对劲,缓缓抬头一看,正对上祁渊一脸审视的目光,慌忙咧嘴以示,“你,怎么会在这?”
“你念叨我这么久,你说什么时候?”他眼里含着笑,满眼的不怀好意。
“我念叨……我念叨了么?我念叨你了?”我呵呵一笑,“那你肯定听错了。”心虚之余,我也不敢继续看他,眼珠子低低地转着,忽而机灵一笑,“邬葛觉那不定有伏音琴的隐情,我去看看他。”
说完溜之大吉,祁渊也没有跟来,我跑了好一会才敢停下来歇口气。
没想到气儿还没顺过来,真就被人请到了邬葛觉的房中。
邬葛觉已经醒了,不过气息微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命不久矣。
可这些话说出来就是大逆不道,没有哪个医师想去冒这个险。
“伏柯姑娘,你可否走得近些,我想再看看你的脸。”邬葛觉虚弱地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迟疑些许,还是往前走了几步,“你若是想看看这张脸,把北阁罂的画像拿过来抱着不是更省事?”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语气,大抵是看不惯这般贪婪之人。
邬葛觉也没觉得意外,苍白的嘴唇缓缓地勾起,“你果然不是一般人。你是神仙,对不对?”
这话不好答,我索性保持缄默。
邬葛觉自顾自地自嘲阵阵,说:“其实遇见你的第一眼,我就有所察觉了。”
他这话说得太不含蓄,只因他早就看破了一切,而他的这点心思我是现在才看得明白。
“姑娘无需感到太意外,我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那日我朝姑娘靠近之时,我手底下的侍卫拦住了我。他们都看不见你,可我看得见。所以我就猜想,姑娘的身份必然不凡。”邬葛觉善意地解释,怕是看出了我的不快。一会又问,“伏柯姑娘,我身上的法术,是你拿走的吗?”
“……”好话说尽,现在便是来算账的了。我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做了下来,目不斜视地看着他,淡淡道:“是我拿的。”
“好,好……”他嘴里喃喃,不知说了多少句好,“那伏音琴……也罢,那终究不是我的东西。伏柯姑娘,我能否问一句,你和北阁罂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直截了当地回了他。
他不知道,我本就是因为伏音琴才加怒于他,现在他竟还有脸提。
邬葛觉似乎有些失望,本就没多少神韵的眸此时更加黯淡,“阿罂是因为我才死的,我愧对她,实在是愧对。”
“你既是愧疚,为何又霸着她的伏音琴?”
邬葛觉摇头,目光沉痛,“我没有霸占这把琴。她走的那天,亲手将这琴送给了我,当是她送我的纪念。后来有巫师看出这把琴不简单,说这里面可能留有仙气。我查阅了宫里的所有书籍,从一本修仙册上找到了修炼之法。这把琴是阿罂生前的随身之物,我想既然这把琴带着仙气,那她也必然不会只是个凡人。”
我愣了愣,“所以,你想借着修炼成仙,是为了找那北阁罂?”
邬葛觉叹了一口气,“可惜,还是失败了。”
“那你可知,你体内未有修炼根基,此法九层是行不通的。”
他缓缓一笑,“那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想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