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仇恨加持,我深觉魔力大涨。
原来提升魔力的方式还有一种,那便是仇恨!
魔力一上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只当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就算杀尽所有,也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不晓得我到底杀了多少人,我看到的只有血,漫无边际的血。
只当我恢复神识,听到南栀的声音嘶声裂肺地喊着,说要给我我想要的真相。
我便清醒了。
我一清醒,力道也松了。
彼时我正掐着祁渊的脖子,险些就能把它掐断。
我忙松手,他咳得不行,没一会已然咳出一口血来。
“你……”我晃着甚至往后退了几步,踩到了一双手。
我转身,看到尸体遍地,魔人的,神仙的,都有。
冥炎和黑袍老儿站得离我许远,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
我发觉双手些许颤抖,问:“这些,都是我……杀的?”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只有众神的愤怒,以及昆宗那几个徒弟愤懑的目光。
我晓得了,这就是我杀的。
“伏柯,你不是想要真相吗?我给你。”南栀恨恨道。
我看见祁渊死死地揪着她的衣服,威胁地看着她。但南栀只是摇头苦笑,慢慢地解开他的手,朝我走来。
“你不是要报仇吗?那你该在自己的心窝上狠狠刺上一刀。害死他们的不是别人,是你自己。”南栀冰冷地笑着,一字一句说得极缓,且字字清晰。
我僵持着身体,浑身火辣辣的疼。
南栀猝不及防地在我胸前插了一刀,“伏柯,你真该死。你早就该死了。”
我眯着眼睛,浑身一颤,她就被我身上的魔力震出好远。
胡言乱语……她一定在胡言乱语。
我想着,继缓缓转身,问冥炎,“冥炎,你可曾骗过我?”
冥炎不答,所有人都没说话。
大抵是南栀的那一刀发生了作用,我深觉魔力在涣散。
它就插在我的心口,方才竟未察觉。
我杀了这么多人,连昆宗和祁渊都不是我的对手,偏偏此时,我败给了南栀那厮。
倒在地上之时,我能感觉一部分记忆在充斥上头,缓缓的,衔接一起,猝不及防地开启了我从未意识过的记忆。
是了,南栀说得没错,玄灵山,是我害的。
四百年前,我被昆宗挖了心,本该死透的,可我靠着身体里的一丝魔气,重新活了过来。
那是从蓬莱仙岛寻回来的,彼时我被冥炎毁了仙身,唯有从哪里找回来的仙根方能叫我重塑仙身。
听说这仙根是祁渊先拿到手的,但冥炎那厮不服气,从他手里抢了过去,自而将其带回来救回了还是阴魂的我。在那个时候,冥炎就做好了让我入魔的打算,他在那仙根里头注入了他的半个魔种,以为就此让我成为他的魔孙子,未想有我的莲心时时净化着,这股魔气只当在我身体里沉睡。
直到昆宗取走我的莲心,意外地让这融着魔气的仙根苏醒,并让我重新又活了过来。
那仙根毕竟承载着冥炎半生的修为,它刚苏醒那会,我便是一头彻头彻尾的没有神识的魔,见谁就杀,如何也控制不住魔气。
阿爹阿母倒不是我亲手杀的,他们耗尽修为将我困在仙山中,试图用她的白莲心净化我体内的魔气,未想那魔气霸道非常,任何仙气注进来都不起作用,连我体内稀薄的仙力,也被魔气牢牢地困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