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我还有个问题,你这些粮食没让咱们掏一分钱,我想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弄来的?难道大周国真的就这么大方,一分银子不要送粮食过来吗?”
“你知道为什么有些老人活得特别长久吗?”沈玥璃笑眼儿一弯,望着这人。
“为什么?”
“因为这些老人不爱多管闲事。”沈玥璃眼儿更弯,弯进浅浅的杀意,“冰灵。”
冰灵身影一闪,这个刚刚还在坐着喝酒的人立马被抹了脖子,溅飞出来的鲜血洒满了桌子上的好酒好菜,他在地上捂着脖子几番抽搐喉咙哑着说不出话来,旁边坐的八人立刻弹跳而起不敢再坐,惊恐地望着沈玥璃,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转眼就要杀人?
一蓬血花溅在了沈玥璃的白发上,黑发间或许看不出几滴几丝血,白发却看得格外的分明,殷红的血顺着她的长发一点点滑下来,结成血珠子,像是一朵珠花一般别在她发间,她脸颊上也有血,苍白瘦小的脸上几道血迹,像是哪个丹青手恣意作了副画。
她将杯中沾了些血迹的酒水倒出去,重新满了一杯酒慢慢喝着,依然笑得眼弯弯的样子:“若下次再有人问起各位,这买粮的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各位该怎么答呀?”
“是我等出的银子,是我等。”
“明事就好。”
沈玥璃运粮一共已有两回,从一月中到三月中,在这段时间里,还有一些事也在一起发生着,只是这些事儿离得沈玥璃远,所以她不是很清楚。
发生这些事儿的地方是在大周国的太子府。
宇文钰麒入主东宫之后便没有再住在简单朴素的麒王府,而是搬进了象征他地位与身份的东宫太子府,这地方比之麒王府要宽敞得多,华贵得多,更适合现在的他住,大概也是因为这地方的尊贵味道,让他自以为自己也是个尊贵的人。
这段日子里,他的美梦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几近破灭。
靳琅从必死之局里求生,拿出了可解孔氏遗帛的底牌向皇帝换得一命,但她并不是很高兴,因为告诉她这个方法的人,必然也知道那百万石粮食的事,可是他却没有说,他就是要逼得自己走进绝境,无生路可求的时候,便只能拿出孔氏遗帛破解之法来向皇上求饶。
最让靳琅愤怒的事情在于,她并不是真的知道这个东西的破解之法,那神秘人只说这东西能让她从皇帝手中求得一命,便是诓,也诓得住他的。
若是哪天皇帝问起,靳琅便无从回答,她无从回答,便要一直依靠那个神秘人,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并不好,靳琅很不喜欢。她更不喜欢的是,那个人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你这愚蠢的凡人,如何逃得过本尊的手心?
唯一给她带来的好处,只有一样。
宇文钰麒在皇帝那里彻底成了个废物,离被赶出东宫只有一步之遥,而靳琅却被皇帝重新看重,这种情况下,宇文钰麒的地位立马不如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