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记忆和今日又重合了，像是炸弹般，“轰隆”一声炸开了记忆的闸门，她不能想象，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会！

“你流血了！你！夜鸢，你怎么会流血！你……”紫月急得都不知如何是好，话都说不利索了。

夜鸢调笑着看着她，轻柔地拍着她的手背，企图驱赶她内心的慌乱，安慰道：“别怕，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有点累了，你让我歇一会好不好？”

“夜鸢！你不会死的！你不可以睡！你一定要撑住！夜云马上就来了，我现在就用这三颗月明珠把他们召唤回来。”

好傻啊……夜鸢摇了摇头，任由血顺着脖子往心坎里流淌，将他大红色的袍子晕染出一朵一朵红花。

夜鸢把紫月的手攥得紧紧地：“美人月啊，你相信我说的话，只要四月明珠还在，我就不会死，我真的只是累了，需要很长时间的休眠，才能重新凝聚出灵体。你要做的，就只是再等等，再等一段时间，我就又回来了，咱们还能好好聊天，我还没有取笑够你呢。”

夜鸢殷红带血的嘴角，始终噙着笑意，笑得如盛放的火百合，只是如今火百合已经不见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不行了！紫月拼命喊着他的名字，“夜鸢！夜鸢！我不要你离开我！”

再不舍，也是要离开的，夜鸢说：“离开是为了更好地重逢，美人月，我期待与你的重逢……”

空灵、戏谑的话自耳畔划过，就仿佛是风从耳垂边擦过，那般轻柔，宛如情人间的呓语。

紫月的心空了，原本抓紧的手，化成灵子消散成风。

这片领域中的火百合，也因仙灵的逝去而灰飞烟灭！

只余下了空茫和寂静！

紫月许久都没回过神来，她后悔，她自责！

为什么没能早些发现夜鸢的异样？

月明珠就不是万能的，它也有自己不能抵达的极限。

两次极道星爆，抵御瞬息暗流中的明枪暗箭，都是他替她挡下的，就算是幻神皇，都无法全身而退，难道她就忘了，夜鸢其实很脆弱？

紫月的眼中淌下两行清泪，望着四月明珠内的虚无，缓声说道：“夜鸢，你就是夜鸢，你不是任何人，我现如今明白了，可我是不是明白得太晚了？”

她有点自嘲，笑得很虚无，眼里再也没有那道红烈烈的影子了。

就在这时，仿佛是对夜鸢的离开有所感应，夜云最先开口说话，‘紫月，夜鸢会回来的，只要四月明珠还在，他就能凝聚出新的灵体，到时候，你又能见到他了。’

“夜云，谢谢你。”紫月的双眼无神，空茫地对着空气提问，“你可曾埋怨过我，埋怨过我总是把你，把……你们当成别人的影子？”

那边停滞了很久，紫月几乎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不稳，可是夜云终归是夜云，他素来都是以善意去推测别人的。

“紫月，这是人之常情，埋怨从何而来？你是我们这些仙灵所依赖的主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若是不开心，我们又如何能快活呢？”

夜云三思过后的话，更让紫月心里不是滋味。

她要的是朋友，是战友，可夜云却说她是他们的主人？

这让她很难接受，可这是她一直不肯面对的事实。

就在月明珠内一片灰暗之际，有一道略带忧虑的女声响起。

“你兄长还在暗流里，他快醒了，我只能一直让他睡着。”八月明珠的仙灵说话了，“要赶快离开瞬息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