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给我挪个地躺着吧好不好。”蚩黎蹲下来扒着床沿，无辜又可怜，“我站着守你也累的呀。”

“不行，你太占地方了，我嫌挤，自己搬张床不行吗，没点脑子。”阿芜躺下，手脚都伸展开占满了一整张床，对他道，“你看，没地给你挪。”

蚩黎被她逗笑了，“你啊……行吧我躺地上。”

他当真就地躺在阿芜床下，阿芜装了一会睡，实在挂心长夜，悄悄地从床边伸出脑袋，正对上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她假笑了笑，“呵呵，你没睡啊。”

“姐姐还有什么事呀？”蚩黎将手放在脑后，懒洋洋地明知故问。

阿芜本来只是应付他一下，他这一问，倒真想起件事来，问，“雪花儿怎么样了？”

她问的认真，蚩黎也认真起来，道，“我把她送到一对鬼夫妻那养着，哭闹了几天，非要我保证会经常去见她，才乖一点。”

瑜娘一家唯一幸存的小狐狸雪花儿自那夜之后就一直对阿芜抱着敌意，认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娘亲哥哥们，不愿意见她，也不愿意呆在妖林，一直黏着最信任的大哥，也就是带她玩了一个冬天的蚩黎，阿芜就让蚩黎把她带走找地方安置着。

对于瑜娘，阿芜一直觉得十分愧疚，她将瑜娘护下，却没有仔细地护到底，因为贪玩而导致妖林大祸临头。活着的妖她尚能为他们出气，但是无论她怎么做，死了的妖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应该想到的，我太狂妄了，我很后悔。”阿芜想起雪花儿，就觉得过往的自己哪哪都不对。

蚩黎坐起来，摸摸她的额头，道，“不能怪你，谁也不知道意外几时来。”

阿芜不说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里依旧没办法迈过这个坎。她翻个身，背对着蚩黎，“没事了，睡吧，天亮了叫我。”

大概是聊天起了作用，她盯着墙壁看了一会就思绪放空，真的睡了过去。

若是长夜走了，她再去向他道歉吧，顺便把蚩黎这个烦人鬼揍一顿先，他真是太能气人了。

快凌晨的时候阿芜忽然一下醒了，想起昨晚的的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床边的蚩黎，他果然还在睡觉。她像只猫一样，先将一只脚跨过他的身体，然后另一只脚慢慢地挪下来。

途中被蚩黎的手给拦截了，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放开手里阿芜的脚踝，笑眯眯地说，“姐，干嘛去？”

洞穴里只有一盏千年烛摇曳着光芒，阿芜镇定自若地说，“我觉得天亮了，出去看看。”

蚩黎看了她一会，叹气道，“你去吧，我不拦你了。”

得到他的许可之后阿芜松下一口气，赶紧快步往洞外走，走到昨晚拜堂的地方时，洞外已经透出微蒙的光亮，小鬼们都不知道去了哪里，洞内空荡荡地徒剩空酒坛和桌子，满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