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男人嘛,本王能够理解。不过……佛寺之中颠鸾倒凤,怕是会冲撞神明啊……都尉就不怕……”
“两情相悦,情到深处自难相控。若是佛祖慈悲,公主自会母子均安。若我佛不慈悲……那么公主又怎会有孕呢?”
他收回了手,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流转,最后只是淡然一笑。
“那好!那还请都尉万万要保护好皇妹,来日真能平安生下孩儿,本王这个亲舅舅,定会送上最好的贺礼!”
我向他福了一福。
“有少英在,绝对无人能伤公主分毫,这里便多谢福王殿下,来日福王殿下送厚礼之时,少英定会双手接下!”
月君阁内。
“少英你说,兆廷会有事吗?”
玉麟与我对坐在后门边的凉席上,这月君阁与后院相连,推开后门,整个后院景观一览无余。
我将已经沸腾的大红袍用长勺舀了起来,将他面前的鱼杯填满。
“不会!”
“何以笃定?”
“今日家宴,我便会先发制人!”
说罢,端起了面前的鱼杯,将大红袍呷了一口。
香气清远而浓长,入口醇滑而微涩,不出半刻便两颊生津,只觉得满口回甘。
“云浮山际掩禅院,月涌天心透客居。幽径不寒林影下,红袍味里夜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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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她还没进殿就喊了起来,毕竟这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脸上洋溢的高兴呼之欲出。
“媁儿……”
她已经扑进了他的怀里,就像个孩子那样带着点儿娇气,而他也是,露出了难得的慈爱。
如果说他爱朱常洵,那是对郑皇贵妃的承诺,是对一个自己希望继承皇位的儿子那种坚定的爱。
而看到寿宁公主所流露出来的爱,是世间所有男人对自己从小疼爱娇宠的女儿那种呵护的爱。
就像他当初可以因为朱常洵而对我下手,终究是基于寿宁公主对我无爱。
而如今他同样可以因为她而对我好,亦是基于我如今是他最疼爱的女儿的夫君,和他最疼爱的女儿肚子里孩儿的父亲。
他的手有些颤颤巍巍,满是怜惜的捧着她的脸,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媁儿……你怎么瘦了啊?”
“父皇……是您太想念女儿才会觉得女儿瘦了,你看!”
她对着他转了一个圈。
突然让我想起了那个七岁的女孩儿,当初也是如此,提着她的新衫在她的父亲面前转着圈。
无论一个父亲再坏,可当他看见自己的女儿,他可以将自己所有的好都全部付出。
“好了好了……可仔细些,父皇一听驸马说你有了身孕,父皇的心里……高兴啊!”
我向他行了一礼。
“儿臣参见父皇!”
“英儿不必拘礼!快!来来来……仔细扶着媁儿入座,可千万留神啊!”
“是!”
我揽着她坐到了位置上,不一会儿,其他王爷也纷纷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
他恢复了往常的威严。
“嗯……都坐下吧!”
“谢父皇!”
这些人都没有多少变化,端庄沉稳的太子朱常洛,不苟言笑的福王朱常洵,漠视一切的瑞王朱常浩,知书达礼的惠王朱常润。
唯一有些变化的是曾经的那个鬼马精灵,如今看上去倒是有条不紊的桂王朱常瀛。
“今日朕万分高兴,不仅是媁儿同驸马回朝,朕更是要做外公了,今夜设此家宴,尔等大可不必太过拘谨!”
“多谢父皇!”
身侧的她有些疑虑的看着四周,只听得幽幽问道。
“为何不见皇姐与杨都尉?”
“皇妹还不知道啊?驸马未跟你提过吗?”
朱常浩手中拿着酒杯,向我看来。
“杨春元大逆不道,已经被收押于刑部大牢了,本王还以为……驸马爷会告诉你的。”
我将案上的红枣团替她夹到了一块放到碗中,对她一笑。
“少英也不知道。”
旁边传来了一声轻笑。
“那妹夫可曾去见过……那李兆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