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身体也因为这股剧痛,不由自主的扭动,手突然有了抓紧床单的力气。
她的情绪极度激动了。
一旁的医生和护士见状,训练有素的为她注射了镇定剂。
她努力的张开眼,只见到一片壮观的白,眼皮无力下垂,然后,坠落到一个无边无际空白的世界。
病房也又恢复的寂静。
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女孩迷失在梦中时,病房的门被打开来,走进来几个人。
“她醒了吗?”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醒过了。”是先前那位医生的声音。
“知道她的身分了吗?”这次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不知道!”医生说。
“什么意思?”男人和女人一起问。
医生看着手上的病历,叹了口气:“据我的研判,可能因为脑震荡引发了失忆症。”
“你是说……她……失去记忆了。”女人轻声问。
医生点了头。
接下来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祸不单行!”男人气急败坏的打破僵局。
“你别急!总会有办法的!”女人好言相劝。
“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试的都试过了……”男人这次的声音居然带著哭音。
“你太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医生也加入劝解的行列。
“唉――”长声叹息过后,三人就转身离开了。
四周又再次沉入无声的世界。
“唉――”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长长的叹息充满房间。
“她伤得怎么样?”女人的声音再次出现。
医生语重心长的回答:“身体上的只是轻微的擦伤,倒是脸,伤得很严重,必须接受颜面重建手术。如果她失去记忆,不知道身份,也不知道原本的长相,情况就有点棘手了。”
“你先按这张照片设计手术吧!”女人从手机里发了一张照片,像是下定决心地说。
医生看着微信里传来的照片,眉头皱得老高:“这……这……样……好吗?”
女人叹了口气,语气却是坚定的:“有事我负责!”
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
病房的四周,再次陷入无边无际的无声的白色世界。
接下来的日子,女孩接受了无数次颜面重建的手术,医生的换药与病情询问是每天的例行公事。
然而,女孩对出事前的记忆,却无论如何也摸不著边际。
她总是梦见自己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中,独自一人走着,尽管她不断喊叫,也没有人回应。
有时,又梦见自己缩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又饿又冷又怕,不知道在等待什么人。
偶尔,一片空白的梦境里,会出现一个高高大大的背影,在梦里她拼命的叫喊,拼命的追赶,但那副身影总是越走越快,终于消失在她的视线,然后,四周又是密不透风的空白……
每次,作了这样的梦,她总是哭著醒来。
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去,医生为她拆掉了护颈,准许她起身活动。
除了缠满纱布的脸,和异于常人的寡言,她已经算是正常的人了。
她的病房很安静,除了一个特别看护,平常并没有人来探望。
她向医生和护士要来了许多小说,日常的生活倒也容易打发。
然后,有一天,一个自称“余嫂”的美丽女人进入了病房。
余嫂告诉她,她的名字是――余逸尘。
从此以后,余嫂天天来探望她。
所有关于段世磊和余逸尘的故事都是余嫂一点一滴转述给女孩知道的。
只不过那些故事听起来总没有多大的真实感,倒像是看小说似的,没有切身的感情。
而且,故事中的男主角,一次也没来探望过她。
余嫂对此,总推说段世磊的事业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