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半湿的绸巾搭在左手上,充作白杭绸的水袖。
她刚刚被伺候的很舒服,不禁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只是仍闭着眼。
秦衣右手翘起小指,姿态优美地虚作了个握扇的动作置于胸前,便开口清唱道:“最撩人春色是今天……”他方一张口,游诗便睁开了眼睛,双手托着脸饶有兴致地听起曲子。
游诗最着迷于钱云笙唱戏时的样子,他捻起的兰花指,如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一般秀美,翘起的食指与小指带着微浅上弯的弧度,修长白皙。
唱寻梦这一段时,右手先是持扇自胸前由里向外翻一个圈再横于胸前,左手向下小幅度拂甩轻抖水绣,配合着右手的动作收放自如,一招一式皆是精雕细琢,举手投足间轻盈飘忽,行似弱柳,体态雅致婀娜。
每当秦衣开口清唱,他的面容便如南海的珍珠般莹光溢彩,那双黑亮的眸子似盛满了细碎剔透的白水晶,闪烁着璀璨炫丽的华光。
他的唱腔流丽悠远,轻柔婉折,音调软糯缠绵,如水磨般细腻柔和,余音绕梁三日而不绝。
游诗也喜欢秦衣的戏,喜欢他转身顾盼时的风流旖旎,小步蹀躞时的摇曳生姿,又或是他举袖扬袂、掩扇轻罗的行云流水,娇羞无限。
他精于用气,咬字清晰准确,吐字传声巧妙流丽,型腔转调抑扬顿挫一气呵成,妙造自然。
他最美的时刻,莫过于站在聚光灯下的舞台上,柔媚细婉,却又惊心动魄。
时光的流速似乎凝滞,凡此种种,使人目摇神迷,神魂旌荡,不知今夕是何夕。
有人认为秦衣用美色迷惑住了游诗或许是对的,雅到如空谷幽兰,艳极似碧池红莲,他的美充满了矛盾。
含蓄婉约与热烈奔放交糅变换,斑驳陆离间透出钟灵毓秀,无论男装或是女服,皆妙丽无双,令人过目难忘。
游诗对秦衣的喜爱,她对他的感情,或许比她自以为的更加深刻。
在月重来之前,游诗早就陷进去了。
若说秦衣是一滩泥沼,游诗已经在里面陷入了半个身子,而她的理智便是攥在手心的那根向外连接的粗枝,防止她完完全全的沉入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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