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苓对家里那些阿兄阿弟可以说知之甚详:大兄蒋存孝因得着阿爹偏爱,平日多少有些骄傲,为人也算不上宽宏,可她差不多能知道他想些什么,并不要紧;而二兄蒋存智更不用说,素来大方磊落,又肯护短,更是无碍;而四兄蒋存义与阿弟蒋存信两个,他们三人几乎好说打小儿一块长大,更是亲近,彼此都好说句同气连枝。唯独三兄蒋存礼的脾性,蒋苓摸不准。要往旧年说,蒋苓还会说句蒋存礼最是敬重兄长,爱护弟妹的,可从她晓得蒋茉是被蒋存礼劝服的,就对他另眼相看起来。是以要是安南伯府来提亲的是蒋茉,岑氏答应下来自是无碍,可要是拿着蒋茉顶缸,他蒋存礼会怎么想?蒋苓一点把握也没有。
其二,天兴帝即会开这个口,必是知道阿爹素来最疼她,所以要拿她来煞阿爹的性子,要是他们家从了,又为着甚别的不得已的缘由又不成了,天兴帝许能揭过去。可真要拿四娘来顶缸,必定更是恼恨阿爹,还不知会做出甚事来。
是以蒋苓忙出声劝阻,又道:“阿娘疼我,我是知道的。可阿娘要这样作为,白废了一世名声不说还不一定能如意,何苦呢?倒不如放这让儿自家来,必定不叫阿娘委屈。”说了不待岑氏还说甚,已转身去开门,向门外丫鬟道:“打热水。”说话时脸上虽没有半点怒气,可自有威势,丫鬟们如奉纶音一般,急忙忙走出两个人去打水。
蒋苓这做派是蒋璋宠成的,一旁还有二郎加火,今日摆出来,岑氏知道就是她把出阿娘的身份来也无用,只得暂且依她。待得热水打来,蒋苓褪了戒指手镯,亲自服侍岑氏净面梳妆,劝岑氏吃了盏热茶,这才告退。
从岑氏上房出来,蒋苓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脚下比来前重了好几分,就是她拿定了主意,可到底是头一回,多少有些心虚,以至于路上与蒋存义擦肩而过也没留意,还是蒋存义叫她才回过神来。
蒋存义在蒋苓面前向来不摆兄长的谱儿,看蒋苓出神还笑道:“这可是眼大空空了,想甚呢?”
蒋苓心上本来就不喜欢,听蒋存义这几句眉头微微一皱,旋即放开,脸上又是平常一样,笑道:“四兄又是去了校场吗?衣摆上都是尘土。”
蒋存礼叫蒋苓说了这句,嗐嗐连声:“你不知道!傅家八郎从军营回来后恁地狠,比试都下重手,也不知他哪里来的力气。你瞧瞧。”说着将袖子一挽,露出手腕来,手腕上一大块淤青几乎将蒋存义整个手腕都占满了,看着颇有些触目惊心。
听见蒋存礼提傅章,蒋苓脸上笑就淡了些。因她和傅章打小儿一块长大,太过熟悉,以至于一度她依旧拿傅章当初见时那个肥壮白胖的男童看,是和五郎差不多大的弟弟呢,直至上回在街上遇着。那时她与傅章已有好些日子没见着,蓦然重逢,才发觉傅章长大了好些,猿背蜂腰,剑眉秀目的,一看见她就笑,明明白白,热烈的欢喜直直地撞进了蒋苓心里,就是她撩下了大轿的窗帘也能知道他一路随行到宫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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