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章见傅廷芳放了他,喜心翻到,就又是父母面前好孩子的模样,笑吟吟地道:“阿爹忘了么?我与四郎五郎两个是混熟的,从前常往他家校场去,他们家卫队哪个不认得我,不晓得我身份?只消与卫队长说我是不放心四郎五郎远行,有意相送,可四郎五郎他们又不忍我远离父母,所以请他们容个情面,许我混在他们中间送上一程,不怕他们不应。”
这想当然的,傅廷芳气得险些笑出来,又说:“放屁,这种鬼话只好唬鬼!信你才是有鬼。这样,若是他们许你送一程,你就跟了去,若是不应,你也不许做什么坠在车队后的糊涂事,立马给我回来,我也好与你阿娘交代。”傅章倒是爽气,依言点头。
也是傅廷芳以己度人,以为魏国公是个将才,他几个儿子也是有才干的,他们府里卫队的军纪自然严整,怎么也不可能叫八郎用这样荒唐无稽的说辞混进去,军法可不是说着做耍的。却忘了傅章有身份有名头,又有和四郎五郎两个的交情在,绝不是甚来历不明的人,他要进魏国公府的卫队,虽有些匪夷所思,却不是不可想的。且军人多讲同袍情义,那一番义气言辞也合了他们心思,竟真就叫他混了进去,等傅廷芳晓得已是尘埃落定,只得把人拎过去教训了场,要他谨言慎行,万不能往蒋家三娘面前露脸,不然魏国公父子们知道,恼了他无礼,再不会把人许他不说,还要连累人。
傅章虽是为着蒋苓去的,因晓得她性子,原就不敢叫她知道,便只做个寻常护卫的模样在车队边跟随,不想才出京城不久,蒋苓就往车外看了眼,与他正巧瞧个对眼。这一对眼,险些将傅章吓煞,偏是队伍前后排列整齐,他连个趋避的退步也没有,就是有地方可闪,那么一让,岂不是更见情弊?是以只得硬着头皮做个不认得蒋苓的模样,把两眼看着前方,随着车队前进。
好在蒋苓随意看过一眼,仿佛没有认出傅章,依旧将窗帘放下。
蒋苓看过来时,傅章唯恐叫她认出,可等蒋苓不认得他了,傅章又颓丧起来,却是作声不得,身上的精气神立时去了一半。一时想着三姐姐怎会认不出他,一时又安慰自家:你这个打扮,三姐姐又不是胡乱看人的,怎么能认得出你呢?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看蒋苓的马车上下来一人,身量瘦小,眉目清楚,却是蒋存信。
要是蒋存义看破的傅章,依着他的冲动性子多半当面叫破,蒋存信小上蒋存义三岁,性子却稳重许多,只做个不知情的模样,走道傅章面前,把他一点:“你往前头去见世子,问几时队伍好停下歇息。”傅章心知自家送到蒋存智面前一顿拳脚是跑不了的,可众目睽睽下也不好违背,只得咬牙出列,催马往前去。不想他将将往前,蒋苓又掀开了轿帘,往队列里一看,就叫住了蒋存信。
蒋存信听见招呼,返回车厢,不待蒋苓出声已道:“方才三姐姐可是瞧见了傅八郎?镇国公家的郎君混进了我们家的卫队,旁的不说,卫队长身上先有罪责,路上许还无事,到了庄上,一顿军棍少不了,二兄可不是好说话的人。”说着就在蒋苓对面坐下,“三姐姐,八郎他太任性了。”蒋苓待要为傅章辩解几句,张了张口,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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