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百五十五章 转移  御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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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容氏与谢大郎母子两个停灵在家,灵前自然点着火烛,又不时的化纸,许是没看好火烛,当夜谢家就烧了起来,火势极大,等左右邻舍惊醒,拎着水桶过来救火,谢家大半个前厅已叫火舌吞没了。烈火之中隐约看得两口棺材和地上的一团黑影,想来就是谢齐容氏与大郎一家三口。

看谢齐匍匐在地一动不动的模样,邻居们都以为他是伤心妻儿过了头,所以起火了也不愿逃出来,情愿一同赴死,不由叹息。可叹息归叹息,火还是要救的,不然烧到自家也是顷刻间的事。可不知为甚,一桶桶水泼上去,火势丝毫没有熄灭的苗头,反烧得更旺了,进而往后宅蔓延,又听得轰隆一声,起火的前厅烧得塌了,两口棺木同谢齐一起被压在了着火的大梁底下。

只大梁这一倒,火势受阻,这才没往左右邻居家烧去,饶是这样,谢家的后宅还是被火吞没了,好在火烧到后宅前已有人将半昏半迷的孙氏背了出来,这才保住了孙氏一条命,可她保住性命又如何?儿子儿媳都没了,房子也烧了个干净,只有一对还不会说话走路的奶娃娃,她一个病老婆子哪能养得活!

且慢!小大娘是陈氏抱了走的,可二郎呢?怎么不见二郎,难道是将他忘在火场里了吗?众人一起看向方才将孙氏背出来的男子。

男子叫众人看得发急,跺着脚道:“我进去时,只见孙婆一个人,不见有孩子,以为是陈氏一块儿抱走了。”又怒道:“你们也别太过了!进去背人的是我一个!你们都作甚了?嫌着我粗心,你们怎地不去背!”

众人叫他说得面红耳赤,知礼的也就住口了,有强词夺理的还道:“我们是瞧着你进去了才不跟进的,哪里想得到你是这样粗心的人!一个不足周岁的孩童,一只手就带得出来的。你偏不记得,也是一条人命呢,你还要强!”

男子叫说得恼羞成怒,转身就要打他,便是这时,听见有个男子的声音阴恻恻地道:“二郎不在里头。”

众人循声看过去,就看个一身男人立在黑夜里,虽然看不清面目,可一身的缟素,再配着他阴森森的话,倒似白无常一般,几叫人魂飞魄散。

还是黄三郎胆大些,觉着这人的身影熟悉,借着火光仔细一认,不是旁人,竟是该在火场里殒命的谢齐!

黄三郎不禁脱口而出 :“谢齐!你不是在火里吗?”

谢齐竟然咯咯笑了两声:“你说我在火里?我为甚要在火里?我偏不!”说了,竟又笑几声,缓缓转过身往夜色里走去。

夜风将他的衣衫吹动,远远看过去,倒像是飘走的一般,叫在场的众人头皮发麻,胆子略小些的,竟是双眼一插,晕死过去,就是胆子大些的,也抖得说不出话

到得第二天凌晨,大理寺前的鼓就叫人敲响了,敲鼓的不是旁人,正是一身缟素,赤着脚,蓬头乱发,鬼魅一样的谢齐,他状告尚书王纲溺杀他发妻容氏,夺他儿子二郎,又深夜火烧谢家,意图杀人灭口三桩大罪。

要是谢齐按着规矩递状纸,大理寺倒是好说谢齐疯了,再将他拿下,到时谢齐是生是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可谢齐到底走南闯北,有些见识,便是半疯半癫,也没糊涂到底,并没有正经递状纸,而是一面击鼓一面叫嚷。他是做了多少年生意的人,口齿灵便,这桩起始转折复杂,中间还缺了环节缘由的事在谢齐口中说来也是惊心动魄,感人肺腑,吸引了许多人来看,心思单纯柔软些的还陪着落泪,帮着谢齐一起骂王纲,差人们不能驱逐。

闹得这样,大理寺不得不将谢齐状纸接下,更不敢将谢齐如何了,还得防着谢齐忽然死了,就是个说不清。

好在因王纲做得尚书,位高权重,便是有人告他,也是大理寺能不经御裁就抓捕的,是以只能具本上奏,服听圣裁。

大理寺与王纲有些交情,笔下自然超生,说谢齐看着有些神智不清,言行举止有异常人,算是为王纲开脱一笔,只是措辞含糊。这也是大理寺叫高畅吓得胆小,在不知他到底是个什么章程的情形下,不敢实在地说话。

哪里晓得,他这里有意笔下超生,风闻言事的御史却不肯放过王纲。

说来,高畅麾下随着他起兵的是一派,大梁朝原先那些旧臣又是另一派,就连御史台里都分了两派,往日里掐了个不亦乐乎,各有损伤,可今日参王纲竟是高畅的旧部,姓个朱,也是个进士出身,因一根筋的认死理,很受了些排挤,最后还受冤丢了官,这才被高畅捡回去。

能做御史的,哪一个不是笔头来得,口头来得的?且御史虽然官阶不高,可叫他参了,便是位极人臣也要先出来请罪,而后再做辩解。所以,朱御史一通喷完,王纲不得不出来请罪,心中恨得咬牙:这些许小事都做不好,真真白费了银子养他们!

王纲辩解,倒也是做了预备的,关于容氏,自然是个畏罪,连容氏的请罪书都有。

朱御史冷笑:“王大人好计算,好安排!只可惜安排得太周到了。下官倒要请教王大人,即是御赐的明珠,一个外来的乳母怎么知道它收藏在哪里?便是叫容氏摸着了明珠收藏在哪里,难道夫人房里就没丫鬟仆妇留守,门户大开的吗?”

王纲叫问得脸又红又青,恨恨道:“朱大人好口齿,口口声声提着本官内帷,这也是读圣贤书的吗?”

朱御史又笑:“大人怎么又不许人提内帷了?这自白书可是大人自家带来的。”

王纲怒道:“即是贼,必定处心积虑,我哪里知道她何时下的手,又是怎样下的手?御史不问盗贼,到来问苦主,是个什么道理?”

朱御史“啧”一声,“这话又不讲理了,容氏已死,大人却叫下官去问她,这是要故技重施吗?”

这一句故技重施说得王纲背心生寒,连忙去看高畅。高畅远远地坐在御座后,一张脸隐在十三道冕旒下,再瞧不清他是个甚样形容。越是瞧不清,王纲心上越是害怕,硬着头皮强辩:“甚个故技重施?你信口雌黄!”

朱御史“哈”一声,袖子一拢,道:“你知我知圣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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