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炀离开前的一眼，颜月云看得真切，那一眼是望向映月居的，而颜慕晨就在映月居。

桌上的粥还温着，她在灶台前守了两个时辰熬出来的粥，东方炀看都没看一眼，就这样冷然离去。

“东方炀，从小爹就告诉我，我是你的女人，我也从小就认定了我要嫁给你。”颜月云揭开粥的盖子，软烂浓稠的白粥，散发着稻米的清香。颜月云舀起一勺送进嘴里，明明无味的白粥，她却尝到了一丝咸味。眼角似乎有东西滚落，热热的，颜月云一抹，原来是泪水。

“啊——”

颜月云咆哮着，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瓷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听到动静的侍女银蝶急忙跑进来，见到狼藉一片的屋子，发狂的小姐，银蝶不敢靠近，只能在一旁小声劝说道：“小姐，你冷静一点。”

“滚，都给我滚！”颜月云扯下桌布冲银蝶一通乱舞。

颜月云毕竟是聚识初期，桌布虽然柔软，但被她近乎疯狂的一挥，顿时有了杀伤力，银蝶手臂被桌布击中，火辣辣的疼。见仅凭一己之力控制不住小姐，银蝶担忧地看了一眼，不得不去找帮手。

颜慕晨和颜寻正在院子里练功，颜寻的动作一顿，视线跟着一个婢女模样的人移动，颜慕晨见状，木剑直接敲在颜寻脑袋上，恶狠狠地说：“若我拿的是十凝，你脑袋早就开花了！”

“哎哟！”颜寻握着脑袋叫了起来，他委屈地看着颜慕晨，解释道：“刚才跑过去的，似乎是我二姐的侍女。看她焦急的模样，我担心二姐出了事。”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颜慕晨提议道。

颜寻踱着步子，一方面担心二姐，一方面不想颜慕晨为难，两难之下，他摇了摇头：“我不想你为难。”

“我有什么为难的？”说着，颜慕晨推着颜寻朝银蝶来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到房门外，颜慕晨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嚎声，颜寻脚步忽然停下，他侧头看向颜慕晨，欲言又止地说：“我觉得二姐大概不愿意任何人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来都来了，有什么好犹豫的。”颜慕晨斜眼看了看颜寻，说完也不管颜寻是否继续，她独自一人走到了屋子前。

走到门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瓷器碎片，还有一滩白粥。颜月云靠着墙，颓废地坐在地上，精致的妆容早已染上泪痕，她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咔——”

颜慕晨一脚才在瓷器碎片上，碎片再次断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颜月云抬起笼着一层水雾的双眼，困惑在瞬间清明起来，她背抵着墙缓慢的起身，忽然又像一只捕捉猎物的老虎，直接扑向颜慕晨：“颜慕晨，我要杀了你！”

颜月云没有使用灵气，此时的她早已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只凭借着本能行动。

十凝轻颤，一圈圈淡青色的光晕以颜慕晨为中心向四周散去，碰到颜月云的时候，颜月云的身体像是遇到了一堵墙。颜慕晨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嘴角轻轻上扬，勾出一抹讥讽的笑，她手腕轻动，颜月云的身体如同一支离弦之箭，笔直地朝颜慕晨反方向射出。

“想杀我，打赢我再说！”

背后遭到强烈的撞击，颜月云发出一声闷哼，她的神智也因为这一击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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