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垂下眸，语气又淡了几分。

“婚礼，会等到砂眼睛看得见的那一天，举行。”

沐七砂想要一个完美的婚礼，他是怎么都不会让她失望的。

赵子兼冷哼，“你不也说了手术成功的几率很低吗！要是小七的眼睛永远看不见，你是打算让小七永远都藏着不见光日？”

永远看不见？谢凌眼中冷光一闪。

“手术会成功。”

就算不成功，那就一直到成功，一直到她眼睛复明为止。

这时候的谢凌，脸上，才面前有了变化，那样坚定而自信的摄人气势，让赵子兼不得不沉默，许久，叹息。

“如果……我是说如果，小七那丫头的眼睛一辈子都不好了，那你……”

还会坚持沐七砂一个吗？他们的感情，赵子兼是可以感觉到的，可是……这两位年轻人，真的能熬得过挫折，一起走一辈子么？

“那我就是她的眼睛，不离不弃。”

多像甜言蜜语的一句话，从谢凌嘴里出来，却变成了亘古的承诺，如同枷锁将两人锁紧。

赵子兼直直看着他，坚定不移地说：“我信你。”

不管他再怎么生气，谢凌也都是沐七砂的选择，他身为长辈，除了替她把把关，其他的，都需要沐七砂自己去查找发现确认。

谢凌是不是你的良人，小七，相信岁月会告诉你答案。

——

夜晚，两人在阳台的躺椅上躺着看星星，她偎在他怀里，待他说完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后，才问他，“凌，你刚刚跟叔叔说了什么啊？听阿寻说，叔叔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谢凌亲亲她，替她转了个舒适的姿势，一手轻轻梳着她的长发，另一只手牢牢搂住她的腰身。

“我让叔叔同意结婚的事情。”他并没有隐瞒，只不过……没有说全而已。

“结婚？！”要不是谢凌搂着她，她差点儿就要从躺椅上摔下来，双手一撑转为在上的姿势，急匆匆道：“什么结婚？”

“我和你的婚事。”谢凌抬头凑近她，亲亲，又躺回躺椅上，低声道：“砂，你答应我的求婚了。”

换句话说，他不算先斩后奏。

“放屁！求婚和结婚能是一件事儿吗！”她感觉自己的额头青筋都要暴起来了。

结婚是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提起，更何况，她还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全身心都投在治疗眼睛的事情上。

她的愤怒，让谢凌眼中一暗，流光闪烁，“砂，不想嫁给我么。”

陈述的语气，立即让她背后一凉，原本源源不绝往上冒的怒气也被这股凉气给浇灭的一滴不剩。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咬咬牙，如同泄气了的气球焉了地趴会谢凌的胸膛，郁闷不已，“我不是不想嫁给你，而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嫁人……”

眼睛看不见的她，尽管可以不顾忌日常里的点点滴滴，但她却无法不顾忌，谢凌身为谢家的未来当家，要娶一个瞎子的事实。

“凌，我想在我最美好的时候，嫁给你，而不是拖着一把残破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