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征起床时,谭晓敏也醒了,也要跟着一块起,便被屠征按下了。
“晓敏,现在还早,今儿早上我安排了急训,要赶着过去,你再多睡会儿。”
军人的时间本来留给家人的就不多,近日屠征为了自己天天留宿家中,抽了不少时间陪她已属特例中的特例。谭晓敏知道其中不易,便也乖乖点了头,躺了回去。
屠征眸底滑过一片温柔,低头吻了吻谭晓敏的额头,看着立即羞涩嫣红的面容,心中起伏,按了一按,方才起身迅速离去。
谭晓敏又睡了一会儿,却总是浅眠,在大床上翻来覆去,眉间深锁。
好不容易熬到天大亮,这北方天又亮得早,也才不过六点。
她蓦地从床上坐起,翻被子下床,鞋也没穿,就冲进浴洗室,对着整面墙的镜子,睁大了双眼瞪着镜中的女子,娇靥十年如一日,只是曾经的青涩如今也换染上了新时代的风貌。
她捞起前几日同女儿一起去烫过的卷发,转头一看,雪白的侧颈上不知何时竟然生出青灰色的斑片儿,吓得她扒下肩头,再转身对镜一照,那青灰色的斑块沿着侧颈下方还有几块更大的斑块已经呈现深青泛紫,甚至已经隐隐地突出,有些溃烂。
她抖着手用指尖一碰,啪啦一声,掉下一块血肉来,露出肩背骨。
“啊——”
“妈,妈?”
语环一大早吃了饭就跑到隔壁找母亲,因知爷爷奶奶都认可了母亲,心里特别高兴。趁着她难得空出的小半天假,就想跟母亲多交流交流,买些适合老人家吃的东西,去九龙山上看看老人家,以表歉意。
她叫了半晌,见没人应,便自己推门进去了。
大门经刑战特别设计过,他们自家人都可以随意进出。
语环忽然童心即起,就想给母亲一个惊喜,大眼转了一圈儿发现母亲果然在厨房里,便摸了进去,就看到母亲正在杀鱼。
空气里有种浓浓的腥咸味儿,她觉得腥味太重,但也没特别在意。
猫着身子,一步一步靠近,做出一副吓人状。
哪知当她正要发出大叫声时,霍然发现母亲似乎正在啃食刚刚宰下的鱼,反被吓了一跳。
“妈,你在干什么?”
语环奇怪极了,绕上前要看。
谭晓敏眼底滑过一抹迷茫色,却是下意识地将手上的东西扔进了肉堆里。
“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冒出来,也不叫一声。可吓死我了!”谭晓敏拍着胸口,伸手指了女儿的脑门儿子。
语环的表情却没有变化,更是怪异地瞪着母亲,也伸出手到谭晓敏唇边,迅速刮下一块碎肉渣子,“妈,你嘴上怎么会有生肉屑?这个,好像就是鱼。你……”
谭晓敏脸上迅速闪过一抹慌乱,眼神埋了埋,立即抬袖把嘴擦了擦,挤出一个尴尬的笑,转头一边收拾案板上的生鲜肉,一边说,“我还不就是好奇。你和你爸买了那么大一冰箱的肉食,好多我都没见过。这拿出来几块,瞧着白白的,上面写着什么鲨鱼肉,我活了这些年还真没听说过有人会吃那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