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她还是要决定先等一等再说,就算真的是秦子朔的亲笔信,她又为何一定要去见他?如今她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话好说?清辰有些莫名的畏惧,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他,却又不知在畏惧什么。
锦秀见她面上有烦躁之色,不知该如何劝她,刚才她还在想着邪医谷,接着就收到了秦子朔的书信,她一向又是最听他的话的,不去怕她会后悔,便跟她商量道:“娘娘,不如奴婢晚上先去探一探,倘若真是先生,娘娘再过去也不迟。”
清辰的眼神却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声音也带着决绝的愤怒,那是为自己保留的最后一份尊严,就算终生遗憾,也绝不会再向他低头。
“不必了,我沐清辰不是那种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他当初不告而别,后又给我带来一封绝情书,就是要和我彻底的断了情分,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必要见面?不管是什么事情,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他。”
伤的太深,就算不恨亦无法原谅,她起身往外走去,锦秀忙跟了出来。
天色阴沉的厉害,秋雨霏霏浓雾笼罩着天地万物,这雨下不起来却又晴不了天,无需撑伞在外面站的久了又会觉得浑身潮湿的难受。
清辰站在湖边,水汽氤氲的湖面上白茫茫一片,连那满湖的枯荷也遮掩了去,风一吹雾霭流动,那满湖的枯萎若隐若现,见之伤心,一如自己那晦涩难掩的心事,看着是放下了,可终究如何又有谁知道?总觉得已经忘记了他,可谁知不过是一封并不确定的书信而已,就让她如此坐立难安,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湖面上一只白鸟扑棱着翅膀自湖面掠过,很快便不见了身影,岸边停着采菱人的一只孤舟,这情景似曾相识,只是没了那个人独坐孤舟玉笛横吹的清雅身影。
“枯荷残蓼满秋池,有什么好看的?你这是在对景自怜,还是在感慨人情薄弱?听说皇上很多天不去看你了,你这病到底是好不了了,还是不愿和自己的好姐妹争宠,故意躲避皇恩圣宠?”
这样无情而又冰冷的嘲讽,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清辰转身就看见姝贵仪一脸的哂笑,“湖边湿滑,当心掉下去做个冤死的水鬼,心里不痛快就躲在自己宫里哭好了,何必非得出来惹人笑话?”
清辰静静的望着她,不急不怒,语气澹然道:“一别几个月,姝贵仪说话还是这么一如既往的刻毒,当真本性难移。你把本宫的婢女支开,就是为了说这些话给本宫听吗?”
“本宫?”姝贵仪又是一声冷冷的哂笑,态度轻蔑的抬手抚了抚鬓边的凤钗,如今她只是个小小的贵仪,却还带着往日的凤钗,真是势落气势却不弱,“是呢,你如今是嫔位,也可以自称本宫了,平日里见惯了低三下四的婢子,突然在本宫面前抬头称‘本宫,’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清辰面上无波无澜,此刻的话语里却也同样带了几分讥讽,“姝贵仪会习惯的,就像你现在已经不能再自称‘本宫’一样,就算暂时接受不了,可时间长了,总这样不改口,也只会惹人笑话而已。纵然你不甘心,可也不能无视这宫里的规矩,端福宫请安,如今姝贵仪的位置是在哪里呢,本宫虽然还未看见,但还真是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