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昕这才躲躲闪闪的从人后出来,递过来一条干帕子,小声道:“主子,擦一擦吧。”
薛采妍接过来,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边苦笑,“我都落到这个地步了,哪里还算什么主子,难得你还肯与我相互照应着。”
芸昕含泪道:“小主快别这么说,老爷在前朝一定会想办法救小主出去的,您一定要坚强些等着,我们总会有回去的那一天。”
薛采妍冷笑道:“是啊,看来的确得想个办法回去呢,辛充容都从冷宫里出去了,我也不能在此久待,不然岂不白白便宜了那帮子贱人!”
芸昕愁眉不展,自打来了浣衣局,她们就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个囫囵觉,甚至连冬天的衣服都是破旧不堪的,浣衣局的奴才过得真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若是新进的宫女分过来的还好,管事的姑姑会分给她们一些轻省点的活,比如只是熨衣服,或者跑跑腿给各宫送去而已,可若是像她们这样犯了错被发落过来的罪奴,简直就是暗无天日,每天除了洗不完的衣服,便是干一些打扫的粗活,简直不让人有片刻喘息的余地。
饶是芸昕是个奴婢,伺候主子惯了,还是受不了这种苦日子,更何况是从小娇生惯养的薛婉蓉了。芸昕有些气馁的问:“小主可有什么好主意么?想从浣衣局出去除了皇上特赦,怕是别无他法了。”
薛采妍换好了衣服还是冷的瑟瑟发抖,她这屋里寒冬腊月连炭火也没有,每晚都冻得睡不着,手上脚上的冻疮都开始流脓了,一旦有点暖意,便痒的钻心又不能挠。白天干那么重的活,晚上还休息不好,若不是凭着一股坚韧的信念,她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
“我有一样东西,本来是想实在没法的时候留给自己用的,可是如今怕是要拿它来换取我们脱离这浣衣局了,过了这么久,皇上的气也该消了,是时候了。”
芸昕问:“小主说的可是临进宫之前,夫人交给小主的东西吗?”
薛采妍冷笑道:“正是,只是我该把它给谁还没有想好,待我想好了再说吧。”
一连好几天,桑婉容都没有等到杜浱的回音,这天她实在忍不住了,便着夏桐去把杜浱叫来请平安脉。
杜浱一进屋,桑婉容就遣退了屋子里伺候的人,焦急的问:“怎么回事,你答应我帮我配的药呢?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有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