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林贵仪抬手指天道:“皇上,嫔妾敢以林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做赌注,如果此事是嫔妾做的,嫔妾愿意让林家阖族连同嫔妾皆都不得好死,嫔妾敢这样说,就不怕上苍不公,如此皇上是不是可以相信嫔妾了?”
萧珺没有想到,林贵仪平日里看上去如此温顺的人,关键时候性子也是这般刚烈,她敢拿林家阖族做赌注,没准真的是心里没鬼才这般理直气壮。
况且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倘若吩咐这样的事,何必非得跑出去说?更重要的是,钱槐没有看到林贵仪的脸,只在竹林里,看见一个穿着相同衣服的背影,那这里面会有什么问题,萧珺不是没有想到,而是不愿想到。
先是皇后,然后是太后,萧珺对这两大家族已经厌恶透顶,再不想为她们的那些扯不清的事费神。就算秦婉容无错,都已经随着太后一同被囚禁起来,皇上本就在气头上,林婉仪这个时候撞上来,岂会有她好受的?
宁妃一直没敢吭声,因为看皇上的脸色,她就知道林贵仪的前景不妙,有时候不在于你错不错,而在于皇上想要做什么。
果然就听皇上斥道:“你自己的奴才亲口指证你,难道他连你也不认识了吗?何况钱槐适才可是拼了命的想替你顶罪,他是一心求死想保全你,你不识好歹也就罢了,以为拿家族的性命来威胁朕,朕就会妥协吗?朕还怕了你们林家不成?”
林贵仪不曾想自己问心无愧的一番话,竟然被皇上曲解至此,正想辩解,就见皇上重重一掌拍在桌上,下令道:“钱槐试图谋害嫔妃,理当处死,来人,立刻将他拖下去杖毙!至于林贵仪,教唆自己的身边人做出这样有损妇德的事情,其心可诛,好在和淑仪无恙,你也侥幸得以保命,着降为常在迁居冷宫,无诏不得擅自出入,违者斩!”
钱槐被拖了下去,林贵仪却没有想到皇上会绝情至此,她心里多少有数,皇上大概会因着皇后的事情迁怒自己,这个时候自己被人冤枉无力申辩,后果可能会无法承担,却不曾想到事情会糟糕到如此地步。
迁居冷宫,她这辈子还有什么希望?大好的青春年华,从此以后都要在四面高墙内打发寂寞难熬的时光,那是何等的凄凉?
林贵仪手脚并用的爬到皇上脚下,伸手可怜兮兮的抓着皇帝的龙袍,哀声泣道:“皇上,嫔妾冤枉,嫔妾自打入宫以来,从未存心害过谁,也未从与人有过龃龉,为何皇上只看到了和淑仪的温善,却没有看到嫔妾的纯良不争?
就算皇上冷落着嫔妾,嫔妾也从没有不择手段的到皇上跟前来刻意讨好,只是一心等着,盼着有一天皇上能发现嫔妾的好,可是为什么皇上对嫔妾连丁点的信任都没有?就算嫔妾拿阖族性命起誓,也不能让皇上看到嫔妾的冤屈?既然皇上那么讨厌嫔妾,当初为何又要接嫔妾入宫?
嫔妾的孩子没了,三番五次遭人陷害,可皇上给嫔妾的公道在哪里?嫔妾的孩子就那么白死了吗?您可以厌恶嫔妾,可孩子难道就不是皇上的骨血吗?嫔妾一直不争不闹等着,等着皇上能为我们母子做主,可是皇上怕是早就忘了您还和嫔妾有过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