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婉仪眸子里透出一股与她的外表极不相趁的坚毅,看似毫不隐瞒的坦然道:“如果宁妃她真的肯放过嫔妾,那么嫔妾亦愿意像良婕妤一般,关起门来不问他事只过自己的安稳日子便是,可是她怎么肯让嫔妾安宁?嫔妾好歹是个正五品的婉仪,日子过的还不如个八品的常在,吃穿用度,嫔妾这里都是最差的,内务府的那些奴才,还时不时的就来羞辱一番,这一切都是拜宁妃所赐。”
说到此,脸上不禁带了几分恨意,见清辰似有不解的望着她,贺婉仪苦笑道:“娘娘大概还不明白,嫔妾为何会与宁妃结怨,其实说到底,也并非是嫔妾得罪了她。这两年,皇上要独揽大权,势必是要将兵权收在自己手里的。可是宁老将军却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由,拒不交出兵权,皇上因此颇为烦恼。家父和兄长看不惯宁老将军的行事,便参了他几本,结果皇上听了嫔妾兄长的话,找了个理由将宁妃的母家从北疆迁回了京城。宁老夫人和几个孙子孙女在京为质,宁老将军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宁妃也因此在皇上大封后宫的时候,没能得到贵妃之位,就将这股怨气撒在了嫔妾身上。她是恨毒了嫔妾,想要活活折磨死嫔妾,嫔妾在宫里根基浅薄,无力与她抗衡,便只能任她宰割。”
原来如此,这两年不在,看来确实发生了许多她想不到的事情。清辰知道嫔妃们谁都有自己不得已的心酸,就算是她这个皇贵妃尚且做的不顺心,何况是她们?虽有同情,却也依然并不因此就轻信了她,“既然她如此苛待你,那你为何不把这些事告诉皇上?”
贺婉仪苦笑道:“嫔妾怎么说呢?她既然要这样折磨嫔妾,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让嫔妾有口难言。分到嫔妾宫里的东西,都记在簿子上,一样都不少,就算要追究,也会有底下的奴才来替她顶罪,嫔妾说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再说多了,皇上岂不厌烦嫔妾不懂事?况且这两年皇上都不怎么进后宫,就算是御书房求见,除了几位皇子,别人也鲜少能被传召,嫔妾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把苦往肚子里咽罢了。”
她的苦,清辰不是不能体会,当初她只是个小贵人的时候,内务府亦是这样对她,从账簿上看,确实该有的都有,可实情如何就难说了。送来的东西不少,可是能用的却没几样,就连给个琴桌都是断了腿的,花瓶是残缺的,药罐子也是破的。那些心酸,如今想来都历历在目不禁唏嘘。
不得宠的嫔妃,被奴才欺负,也只能忍着,诚如她所说,为这些日常琐事去皇上面前哭诉,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时间长了,皇上也会厌烦她不懂事,反而会怪她不懂得体谅宁妃协理六宫的烦难。
可若是不说,这些细碎的功夫,能生生的把人憋屈死,好歹是个五品的婉仪,却要被那些奴才折辱,她能忍这么久,也着实不容易了。
清辰总觉得她不只是想找个人庇护这么简单,正犹豫着该如何安抚她两句,又听她说:“经历了昨天的事,娘娘想必也应该明白了,这宫里大多数的嫔妃都已经被宁妃笼络了去,娘娘就算有皇上的恩宠,可终究也是双拳难抵四手,要想在这宫里长长久久的生存下去,光有皇上的宠爱是不够的,总得有人做娘娘的耳目臂膀帮衬着才行。或许娘娘觉得,嫔妾人微言轻,也帮不到娘娘什么,即便是将嫔妾拢在身边也没什么用处,贤妃才是您最好的选择,可是如果娘娘听了嫔妾接下来的话,还是不愿让嫔妾为娘娘效力,那嫔妾也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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